魏秋云知道这一点,看着两个儿子和丈夫,“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待着碍事。”
等到人群都散了,叶叶婶子却依然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笑着接过谷雨给她倒的水,开始寒暄,“前些天都没顾上仔细瞧,今儿才现,你家这新儿媳妇真俊。”
这怎么还带硬夸人的呢。
谷雨知道自己的长相,因为常年饥饿而导致的面黄肌瘦,这些时日虽养回来些,可仍然称不上一句好看,说是清秀都有些抬举了。
若是这副模样拿到后世,说不定还真能得一句美女的称呼,毕竟“白幼瘦”
三个字里,她除了不够白,其他两个字可都占着呢。
但这是古代,还是古代的乡下。
长辈们更多喜欢圆滚滚的脸蛋儿和丰腴的身材,说白了就是不仅得模样周正,还得瞧上去好生养。
“咳咳。”
这夸赞的话让圆滑如魏秋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平日里她夸过谷雨这个儿媳妇聪明伶俐,知人情懂世故,可从来没夸过她好看,无疑是因为她打心眼里没往那边想过。
“叶叶婶子这是抬举我呢。”
谷雨自嘲一笑,缓解这个尴尬的场面,“就算是我给您倒了杯水,您也不用闭着眼睛这么夸我,我自己长什么样心里还是清楚的,等我回头吃胖些,您再夸也不迟。”
叶叶婶子自知失言,好在她也是经年跟人抽科打诨谝闲传的,立马笑了声,说,“模样先放在一边,就是这小嘴儿能说会道,村里现在谁不晓得啊。”
“您这一点倒是说对了。”
魏秋云应和,“她啊,就是一张巧嘴。”
李秀儿是个直性子,看不得他们一来一回地迂回着交谈,来的人不说来是想干什么,婆母竟也一直跟着打太极,不曾主动问上一句。
她急了,问,“叶叶婶子,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叶叶婶子心底也正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来意说出口,冷不防被李秀儿给递了个台阶,立马顺着台阶下来了,讪笑道,“这不是瞧着你们今儿在土地庙那送羊奶吗?我也得了一碗,端回去立马就热好喂了我们家娃娃,你还真别说,这现挤的羊奶,新鲜的,热乎乎,他吃得可香哩,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呀?您倒是说啊?”
李秀儿明知她的来意,却又不好直言,只能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嘀咕。
哎呦我的天爷啊,可真是急死我了!
好在叶叶婶子没让她等太久,终于开口说道,“就是想着看你们家往后,能不能每天匀上一些给我,好让我们家那可怜的孩子能喝上一口奶。”
因为帮着儿媳妇照看孙子而疲惫不堪的中年女人对魏秋云露出讨好的笑,低着头道:“秋云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晓得的,媳妇儿不下奶,孩子成天饿得嗷嗷直接哭,我们当大人的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不是你们家养羊了吗?就想着……我也知道你们几个病的伤的也要喝着养身子的,可为了孙子没办法啊,只能腆着脸求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