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华年。
司皎皱了皱眉,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努力回想了良久,依旧一无所
获,反倒是头跟着隐隐作痛。
她捂着头喘了口粗气,心里莫名起了一阵邪火,不让她进去是吧,那她还非要把这个结界打破不可!
当下便掐诀,道术不要钱一样砸下来。
只可惜道术终究是针对邪祟的,在破开结界这方面,威力大打折扣。
一顿操作下来,这道结界也只是抖得厉害,连条缝都没裂开。
不远处的树也跟着抖了抖。
那树虽然大,但也只有枯枝,连片叶子也没有,让人分辨不出来品种。
树干上绑了个秋千架,身姿曼妙的女子坐在上面,轻轻的摇晃着,朱红的裙摆随之蜿蜒在漆黑的土地上。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背对着司皎的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面容却是模糊的,腮边悬着的一滴泪珠,“啪”
的掉落。
她动了动唇,似乎小声说了什么,隔着那层结界,嗡嗡的,听不太清。
司皎努力觑起眼,想看清楚她的模样。
这个人的气息太过熟悉,如同思华年这三个字一样,眼熟的紧。
眼看着结界是没法打破了,她放弃了这番动作,双手一撑,坐到那漏出来的半块石碑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红衣女子靠着秋千索,嗓音带着化不去的寒意,轻轻吐出三个字,“霜飞晚。”
这句话犹如穿过了千山万水,跨过了百年的时光,渺渺茫茫,带着岁月的陈旧,如云般飘过结界。
若有若无的,虚成了细细的一条丝
线。
令人忍不住联想到泛黄的宣纸,干涸的砚台,以及,死去的故人。
似乎没料到她真的会回答,司皎愣了愣,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也不知道,但既然是入梦而来,姑且就还当做是梦境吧。
霜飞晚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秋千上笑的前仰后合,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
笑够了,凄厉的开口,“你说这是你的梦?”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司皎就是觉得,她在哭,眼泪小溪一样涌出来,挂在脸上,亮晶晶的,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一并冲走。
“那这里是?”
司皎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再刺激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霜飞晚这个人,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哪怕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哪怕两人还隔着一层结界。
她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人,心疼这个人,想要抱抱这个人。
真是荒谬,在这个世界上,她明明只爱自己。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欢喜,恐惧,委屈,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通通混合在一起,揉把揉把成了个酒酿圆子,糯糯的堵在喉头。
咽不下,吐不出,直叫人憋出眼泪。
霜飞晚从秋千上下来,赤着脚走向她,足上的金铃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这里是思华境,我被关在这里,已有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