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传说,没有依据,同一切惘然而生的花草树木如何诞生,没有人知道真伪,也没有人深究,它像诞生于宇宙深处的尘埃,若干年后终会消失在热寂之中。
他是一个老者,诞生于一片沙漠,沙漠里除了数不尽沙粒,除了无垠的失望,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一望无际的黑色与红色的夜,一望无际的他,他离自己的内心好远,他不明白自己是谁。
远处一座石庙,就这样安静地矗立在原地,如此堂皇,如此琳琅。
他走了好久,好久,几乎走断了双腿,只剩下枯老的骨架,随时都可能衰败。
石庙的大门为他打开,他害怕卷石的风沙,他不明白,他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世界,怎样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进入比外面稍亮的石庙,好奇何来的光暗,好奇石庙处的这位戴有头箍和羽饰的巨大的石头身形从何而来,他害怕地往后走了几步。
他用手轻轻地触摸石头,没有回应,他便不理了。
石庙残垣断壁。
他害怕地进入一个地方,在庙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束白色的银光穿过墙室唯一的残缺,降临于此。
他惊讶地望向这束不知名为什么的东西,他像个野兽向来时的路回去,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风带走沙砾,成为一个小巨人,他用手在沙里挖,躲进里面。
后来他知道,这是安全的。
他回到石庙门口,身体蜷缩,许久之后,他明白了,明白了那是安全的,就像他第一次那样。
他来到那里。
手捧着透过石墙而来的光。
是那样温暖,那样有着希望,那样的自由。
他孤单的身影被手上温存的白光,这是黑夜的眼泪,虽然渺小。
似乎有光,就有关于未来、关于明天的信仰。
它就这样诞生在生命的石墙里。
外面的黑夜在此刻被照耀了一方,正是石庙的一方。
一种声音,穿过沙捱。
一个如石庙内相同的有头箍和羽饰的的庞然大物微笑地呼唤他,透过白光。
他告诉了他关于他的一切,告诉他这是第一束降临的光,他告诉他要去世间将光洒满这个本应充满欢笑的世界。
他摇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谁,不明白自己那个枯老的骨头,无法达到世间万物,无法做到一切。
他摇头,用如星空的手,将他包围,教他一切,赋予他一切神明的权利,赋予他一个神物。
一个可以收集世间上所有光的瓶子,那是一个闪耀着希望与爱的瓶子。
他被予以神的名义,以法老的称号。
这是一段传说,一段或许谁也不知道的记忆,如在野外燃烧的篝火,不知道是在为谁燃烧。
法老来到埃及,将传经授教予以摩西。
摩西与瓶子达成契约,创造摩西十诫。
他远赴迦南,以神的名义,建立一切秩序与法律。
世界是一条动荡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而只有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才会铭记过去的斑驳,它还是湮灭于时间的蓝河。
而那个记载着他的痕迹的瓶子,也隐藏于世界,就像第一滴进入那个石庙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