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没戏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使知道没戏我还是要跟他告白,因为我知道哪怕他也喜欢我,我们也有很大可能不在一起!可是我还能怎么办?”
椿突然发作起来,站起身握紧拳,冲着迹部喊,嗓音变得尖尖的。
迹部自己本就气闷,听到椿的话,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跟他发脾气?简直是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他下意识地就想冲她发火,霍地起身:
“女人!本大爷……”
他想说下去的,无数批判眼前这个物质女人并维护他自己的尊严的话就在他的喉咙口。可是他却再也说不下去。
他只是伸了伸手,看着椿捂住自己的脸捂住地缩起身子哭起来。很没有品的哭相,完全不拥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倒像是梨花暴雨。可那想隐藏却又隐藏不住的抽噎,最终转化为如泄洪般的呜呜的哭声,完全地从椿的指缝里逃脱出来,一丝不漏地钻进了迹部的耳朵里。
“该死!”
她最先挑起了他的怒气。但他的火气在她的哭声里又一瞬间逃得无影无踪,好像那些哭声天生就是它们的敌人。
这不是迹部第一次看到女人哭。从小到大,拒绝那些送他礼物的女生时,他不知道见过多少女生痛哭。可是这一次……
迹部的手停在空中,动了动,最终落了下来,扶在椿的肩膀上。
“……该死……”
空气里,迹部只是又低低地咒骂一声,那语调里,却毫无责怪的意思。
花明柳暗
到时间的时候,椿已经不再哭泣。
本该是迹部家的司机送她回去就可以的,但这一次迹部却也跟了上去。
说起来,迹部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死皮赖脸地凑上去的意思。但是,哪怕知道自己的陪伴可能对椿没有任何实质的帮助,他的心里,还是这样想的。
通常,迹部这样想的时候,也会这样做。
退一步讲,在他和椿渐渐变得微妙的关系之间,椿完全是一个被动体,就像一支所剩不多的牙膏。而他是一个推动者的存在。
在迹部成长起来的哲学里,主动出击是其中的一条,而主动出击的最大的动力,就是迹部觉得自己应该怎么样了,那就怎么样做了。
所以三天前,迹部就在考虑,怎么样和这个名□日椿的女生更进一步。之所以要这样的原因,说起来有点点搞笑。
说喜欢的感情,大概是有的(但是迹部自己又不承认它到了一个排山倒海的地步)。眼下,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椿,想要介入她的生活,而不仅仅是每天在教室里看她的后脑勺,或是每天一两个小时的补习时间。这两者加起来,也已经满足不了迹部心里面的期望。
看着椿的后脑勺的时候,他总想要跟她说话;而替她补习的时候,他又会下意识地关注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发现她轻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美好的弯月形;甚至连部活的时候,他也会想到椿的事情。
——迹部自己没有把这种迫切的了解欲望当做自己喜欢椿的证据。但是他却不知道,所谓的喜欢,就是包含了一种占有的欲望,他想占有的,是椿的生活。在爱之一字上,哪怕是迹部,也无能在功课上得到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