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倾其才华颂扬江南烟雨,如今既然亲临其中,自然要领略一二。
姑娘遣走车夫,一人缓缓踱步沉浸于其中。
巷口不远处,黑瓦宽檐下坐着一位躲雨的乞讨老者,双手抖动空空如也的破碗,对过路人连连唤着。
“行行好吧。”
苏檀掂了掂手中的食盒,迈步走过去。
沈修妄自长街之上一路疾驰,行人退避纷纷。
很快,他便现那辆挂有兰草纹灯笼的马车。
一鼓作气冲上前去。
公子吁声勒马,径直横挡于马车正前方。
他努力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重重喘息。目光紧紧盯着靛蓝车帘,恨不能穿透帘子清楚看到里面的人。
真相近在眼前,是或不是,掀开帘子便能知晓。
沈修妄坐于马上,手指攥紧缰绳,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是她,他该说些什么。
若不是她,又该如何失望。
驾车的车夫被这位突然拦路的公子吓到,连忙勒马停下。
疑声问:“公子,请问您有何贵干?”
沈修妄清冷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薄唇翕张,睫羽沾满水雾,他朗声道:“我寻车内故人,可否请她下车一叙。”
话毕,公子仍旧紧紧盯着车帘,目不转睛。
他真的很希望苏檀听到他的声音,能够掀开帘子看看他。
车夫愈疑惑,扭头看向车舆,顺手撩开帘子,解释道:“公子,我车内并无人。”
车夫撩开帘子的瞬间,沈修妄眸光一凝,而后琥珀色瞳仁骤然一缩。
车内空空如也。
方才胸腔屏住的那股气,忽的尽数泄个干净。
他咬紧后槽牙,不死心又问:“方才可是有位姑娘乘坐?”
车夫如实点头,指向不远处的街口,“方才那位姑娘到此处便下车了。”
沈修妄眸中燃起希望:“去了何处?”
车夫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客人雇车给银钱,想停何处就停何处,我是不敢多问的。”
闻言,公子满腔希冀碎得七零八落。
沈修妄驭马默然转身,直奔那处街口。
此处地势复杂,自街口延伸数条街道、巷口,有商铺有民居。
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雨丝早已浸湿他的周身,朦朦胧胧的珠雾像是为公子笼上一层易碎的水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