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夕望着她鬓边银丝,皱纹吞没了她曾经的雍容华贵。
上回虽有病容却依旧气质卓然,而这次发丝有些凌乱,衣裳还是那件旧衣。
谁能想到这样的妇人心思也不纯善呢。
叶浅夕一脸淡漠:“我不知道你们将军府究竟是怎么了?非要跟我过不去,什么事都来找我。”
沈氏脸上臊得慌,却只能再次求她,“前次我来言语不周,让你心中不快,我在此向你致歉。”
她俯身,诚恳致歉,毕竟二人从前并无恩怨,想必也不会做得太过。
叶浅夕并未接受,忍着耐心道:“沈夫人,有话请快些说。”
沈氏双目一闭,狠下心来,“前次害你,熙月也是受郡主所迫,她还未出嫁,心思一向单纯,你是知道的她虽然刁钻,可也不至于如此歹毒。”
“浅丫头,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借我银子…”
叶浅夕狐疑地看着她。
她将今日将军府之事尽数告知。
沈氏怕她误会沈熙月一个劲儿地说好话:“只要我把银子还了去,就能退掉这门婚事。所以我才来找你…熙月她毕竟做了你两年的妹妹啊!你就看在这以往的情分上帮她一次吧!”
“妹妹?她进府,我何曾亏待过她?喜欢我的首饰我给,喜欢我住的院子我也给,我父亲战死加上我病重,你们可曾来看过我?
“情分上你是说不通我的,我叶浅夕从不欺人,但谁欺负我,必加倍奉还。”
转眼她又想起自己中毒的事,“我这人天生冷血,若你能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发发善心。”
沈氏懵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秘密。
见她抹眼泪哭啼蹄的模样,叶浅夕心中动容,若是母亲在,自己也不会受人欺负,也一定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
叶浅夕起身,故作离去,“我这里病人很多,我要去忙了。”
见她要走,沈氏急了,忙拉住她,“浅夕,我有一事一直瞒着你,如今我告诉你…”
叶浅夕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她。
沈氏小心地将自己唯一知道的事告诉她,“去年你病前,有人拿着王府令牌,要我将一套茶具送给你。”
叶浅夕静等下文,许久,沈氏也不答话,她问:“没了?”
沈氏呆呆地摇了摇头,“没了,我送你后也没见异常,就将这件事忘记了。”
她十分紧张,不知道能否用这件事说服她。
叶浅夕只微微一笑,“那你可记得那人的模样?”
沈氏见有戏,亲近地拉着她,“他的眼皮上有一道伤疤,很浅。”
叶浅夕默默抽回手,“你知不知道,或许我原本可以帮你,因为这件事…你就开始为女儿出嫁做准备吧!”
“浅夕,这是为何啊?你说过的我告诉你秘密你就…”
看她模样还是对自己说的事有兴趣的,“你难道想反悔?”
“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出尔反尔,我不会,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一病不起吗?就是那茶盏。”
沈氏惊呆了半晌,“你是说…”
“那人想害我,你也是帮凶…”
沈氏瞬间明白过来,心沉到了底,“浅丫头我不知道,那人拿着令牌威胁我的,这件事是王府的人做的,哦,对是萧绾柔,一定是她…”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她,与我熙月无关呐…”
“何况,你在府中我对你不薄的呀!”
“你敢说,你没有算计过我?你知道顾言知要再娶,却隐瞒此事,骗我签下契书,不就是想我死后我的财产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