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霜把铃铛系回小蛇的脖子,不以为然道:“我们小衔烛这么漂亮,好好的尾巴上弄个洞出来,多难看。”
小蛇爬到她胸口脖子上,“叮铃”
一声猛地从她肩膀后面钻出脑袋,吓得芙雁“啊”
地丢开梳子,被圆凳绊倒在地,唉哟唉哟直喊疼。
方别霜笑得不行,一手搂住衔烛,一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坏话也不知道背着它说,知道惹恼它的后果了吧?它听得懂人话呢。”
“怕了怕了,真是怕了!”
芙雁没好气地站起来,抬头一看,系了铃铛的小银蛇正拿脑袋亲昵地挨着自家小姐的脸呢,还耀武扬威地冲自己吐红信子。
方别霜心里惦记着那些书信,下午又去了一趟前院,想找师婆和小和尚帮忙出个主意,看到底送螣馗什么东西好。
他随手给她的一条玉带都非同寻常了,她一介凡人,衣裳首饰虽然不少,却都是俗物,相比起来实在拿不出手。倒是师婆那里的东西有些意思,上回无意间在她那看到的镜子,让她至今难忘。
听方别霜说完来意,小和尚移目看向老虬龙,老虬龙移目看向了身侧的小神君。
老虬龙默默传音过去:“让她以身代偿!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啊,您每天忍得那么辛苦,别忍了吧。”
小和尚鄙视道:“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你别替她说话,俺家小神君已经决定再也不理她了,本来嘛就不该对她那么客气。”
衔烛一下一下拨弄着自己脖子上的小铃铛,对他们的争吵置若罔闻:“她供上来的东西,我很满意。”
正与小和尚眼神打架的老虬龙一愣:“啊?”
小和尚迅速拍了一把怀里的兔子镜灵,兔子口吐人言:“螣馗大人表示,他很满意你的贡品。”
“啊!”
方别霜先是被那兔子吓了一跳,僵硬笑道,“我什么也没给呀。”
老虬龙也传音乱叫:“她给您啥了啊!”
他盯向那只铃铛:“就这?!”
老虬龙“哐叽”
往意识结界内甩出一只乾坤箱,哐哐狂倒,数之不尽的各种仙质、灵质铃铛瞬间堆成了小山,他跃上山顶剁脚:“您缺铃铛吗?啊?您缺铃铛吗?这哪个不比那破东西好!”
他甚至想说句难听的,那玩意儿就是人给猫狗带着玩的!
衔烛懒懒捧腮,无动于衷。
“哪怕这个算一样,那还有一样呢?”
老虬龙抓狂,“您不能言而无信啊,说两样就得是两样,让她以身代偿吧!”
“她偿完了。”
老虬龙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
衔烛无声睨他一眼,老虬龙捂住嘴,不敢多问了。
方别霜一头雾水地被小和尚送出了门,衔烛跟着她,老虬龙追了出去:“那那那那,那您不是说再也不要理她了吗?啊?不是说要看她没了您会过得有多惨嘛?”
衔烛听着清脆的铃铛声,目不别视地看着方别霜:“好惨呢。没有我,她不行的。”
方别霜两手空空地回到后院,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螣馗大人到底在满意什么。那兔子瞎说的吧?
她正想着要不支开芙雁把他喊出来问问,方仕承竟亲自过来找她了。
为他推轮椅的管家婆子苦口婆心道:“老爷早晨没见你去请安,担心的不得了,连连问你是不是病了,这不,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方别霜想到昨日他就是用这副虚伪嘴脸哄自己喝下的茶水,直犯恶心,不留情面道:“我看父亲是见我平安无事才真坐不住了,急着要来探探他到底哪步没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