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官道上,一个走商的车队正疲惫的沿着斜坡缓缓上爬。
等终于爬上这个不大不小的斜坡后,车队的车夫们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的拉着缰绳,有几个车夫甚至还有闲空朝前方瞭望。
而这一望,几个车夫顿时惊呼起来,其中一个更是控制不住惊喜的大喊道
“到了,到了,我们到幽州城了,大当家的,咱们到幽州了”
原本坐在车中的众人,听到喊声,纷纷伸出头来,等看到官道尽头那座巨大的城池,顿时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天呐,我们终于回来了”
“祖宗保佑,咱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幽州,真是幽州,大当家的,您快看,咱们到幽州了。”
车队中央一个最大的马车的车门徒然打开,一个精壮的汉子从里面钻出来,抬头看向前方,等远远看到城郭上那两个古朴的篆字“幽州”
,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张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站在车上直接大声喊道“弟兄们,大家静一静,马上就要到幽州了,大家快点收拾一下,清点一下货物,准备好身份文书和路引,等下咱们好进城。”
“是,大当家的。”
这个时候再没有比进城更迫切的事了,众人一听,忙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和准备进城门要被查验的东西。
张会也跳下马车,对马车里的一位老者说“张伯,您把咱们的身份文书和路引还有等会要打点城门守卫的钱准备一下,我去后面看看货物。”
“大当家的放心,老朽晓得,您快去后面看着那帮小子吧,省得那些小子毛手毛脚的,手上没个轻重,弄坏了货物。唉,为了这点货物,咱这一路上又是天灾,又是兵祸,也不知道值不值”
张会默然,这一路上,他何尝不是后悔不已,后悔当初一时鬼迷心窍,放着南方好好商道不走,偏偏跑到北方,打算趁着战乱笔横财,富贵险中求,可谁知,唉
张会心中叹了一口气,对车里的老者说“张伯放心,此次回去,我定然回南
方好好呆着,再不干这没分寸的事了。”
“大当家的能有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张会和张伯说完话,就直接朝后面的几辆马车走去。
“怎么样,货物都清点好了吗”
“大当家的,”
几个正在清点货物的手下忙对精壮汉子行礼,然后说“大当家的放心,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清点完。”
“动作麻利点,小心别伤着货,大家都急着进城。”
“是。”
张会说完,正打算再去别处看看,最后面一辆马车突然打开车门,里面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上面跳下来,一看到张会,立刻大声叫道“大当家的,不好了。”
张会这些日子最怕听到坏消息,一听到“不好了”
三个字,顿时头皮一紧,直接对来人喝道“张五,你瞎咋呼什么,什么不好了。”
“大当家的,那个,那个人快不行了。”
“谁”
“就是大当家的您救的那个人啊”
张会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还救了个人。
当时那人一身是血,又身份不明,本来他没想救,只是在查看时,现对方被血浸透的里衣,居然是上好的绸缎料子,于是,他就顺手让人给拉上了。
毕竟万一要是个有身份的,等活了说不定能多个人脉或者赚笔活命钱。
听到张五说对方快不行了,张会直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静静的躺着,脸上的血迹早已被张五擦净,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连一点血丝都没有。
张会先用手试了试青年的鼻息,果然微弱的很,又用手摸了摸颈部,转头对外面的张五说“快去把张伯叫来。”
张五立刻撒开脚丫子往中央的马车跑去。
很快,张伯跟着张五匆匆的赶来,张会忙说“张伯,您快来看看,我怎么看着这人有些不大好。”
张伯扶着张五的手爬上马车,坐下,直接拉起青年的一只手,把了把脉,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样”
张会问道。
张伯皱了皱眉,说“不大好,烧虽然退了,可他之前受的伤太重了,头部也有伤,而且失血太多,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