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跟他哥知會,人就已經出現小鴨旁邊了。
郝遲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何種事物這般痴迷,不過一天,思戀就在剛才那段時間裡跑了幾個來回。
在離小鴨半步距離時郝遲堪堪止住腳步,對上那雙幽怨委屈紅腫的眼睛他有很多話想問、想說,但此刻卻都沒了勇氣。把人忘在外面這麼久是自己的問題。
如果能早點識破家裡那個東西的偽裝,也不會被蒙蔽至此,都是自己對小鴨不夠熟悉。
「你是來接我的嗎?」雖然見到好吃朝這邊跑來唐小鴨心裡不斷往外泛著暖意,但見他停在前面神情複雜地盯著自己就開始打鼓,便主動上前,怯生生地詢問。
「當然,是我的錯,沒能認出你來,」郝遲自責的話一出,唐小鴨就將嘴一瞥,淚眼汪汪地上手扯住對方的衣角。
「那你下次記得一定要認出來」
這命令的語氣不強烈,反而透著點委屈。
把郝遲的心攪得一塌糊塗,輕輕將人攏進懷裡,將那寒氣盡數驅逐:「會認出來的。」
溫柔且堅定的保證讓唐小鴨分外安心,因為貪戀溫暖的懷抱,他緊緊抱著不肯鬆手。
兩人就這麼站在路燈下,仍由摻雜進星華的昏黃亮光將相擁的影子無限拉長投在街道。
「確實不該出來,」自己上趕著吃狗糧的紀彥辰見狀,識地解開安全帶,坐上了副駕駛準備當司機,但就這麼幾步路,他倆自己走回去也要不了幾分鐘。
好在著煽情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好吃想先帶著小鴨回家暖暖身子,臉蛋和手心冰涼,就先揣著。
*
喝了碗薑湯後唐小鴨情緒明顯高了不少,但依舊不肯離開好吃半步。
「這人你認識不,他說自己是條魚,」郝遲讓徐陽重把人帶過來,讓唐小鴨辨認。
「他和我長得一樣啊,」唐小鴨下午都沒仔細看,沒想到他居然換成和自己一樣的臉。
但能告訴好吃他是鋸鰩麼。
「我都知道了,」看小鴨糾結為難的模樣郝遲也猜到他在顧忌什麼。
「知、知道什麼啊?」唐小鴨如臨大敵,支支吾吾地反問,眼神也四處亂飄,生怕別人並不知道他有問題。
「別裝了,我哥都知道了,你是鴨子,花卷是小熊貓,」他拙劣的掩飾連紀彥辰都看不下去。
還不等唐小鴨反應,地上被按著的鋸鰩倒是再度劇烈掙紮起來,煞有介事地威脅:「好啊,你們居然敢跟人類勾結,我要去管理局告發你們,就等著被遣送回山里吧!」
「堵上,」郝遲抬手示意了下略帶慌張的徐陽。
對方立馬彎腰將團成球的布團塞進鋸鰩嘴裡。
「不願意告訴我?」郝遲故作失落地追問。
「你不害怕嘛……」唐小鴨期待地望向好吃,等他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怕,當然怕了,」郝遲話音未落驚慌的唐小鴨先鬆開了緊攥衣角的手,半道上又被拽回去,「但如果是唐小鴨的話,我相信他不會傷害他人,自然也包括我在內。」
「我肯定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傷害其他人類,」唐小鴨還沒來得及傷心,就已經轉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壓低聲音道,「那你怕花卷嘛,他可是小熊貓哦!」
「怕,」郝遲不假思索地回答。
「嘿嘿,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唐小鴨滿意地寬慰絲毫看不出害怕的郝遲。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紀彥辰在旁邊沖徐陽擠眉弄眼,企圖引起共鳴,可對方沉浸在震驚中壓根兒沒精力注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紀彥辰在旁邊語重心長地重複道,「那花卷跑去哪兒了,沒跟你一塊兒,對了,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自己離開前記得小鴨子還沒下樓,肯定是那個庾海來之後走悄悄溜出去的。
「是花卷帶我出去的,從陽台上抱著我『咻咻咻』的跳過很多個屋頂,」唐小鴨用手指興致勃勃給他們比劃,「可好玩了,下次也讓花卷帶你們試試。」
聞言旁邊兩人的臉色都變了,郝遲握住唐小鴨纖細的手指:「我不知道花卷有多厲害,但這樣總是不安全,下次想要去哪兒直接說,我也能帶你去。」
「可真的很好玩,」唐小鴨很想讓好吃體驗下自己喜歡的事物。
「還以為他真在生氣,原來是帶你去蹦躂了,」紀彥辰不滿地插話,結果就只對自己甩臉子,「白擔心了。」
「你很擔心花卷嗎?」花卷特意跟自己強調過不准將住的地方告訴別人,尤其是紀彥辰,但唐小鴨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誤會,而且山神大人說的那事也說明他倆之間是有淵源的。
「擔心!?」被戳破心裡那點想法的紀彥辰氣不過激動地反問,「你說誰在擔心,我擔心他個妖精?」
原來沒擔心啊,那還是先不說了。
「那好吧……」唐小鴨悻悻縮到郝遲身後閉上嘴。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冒牌貨是啥東西變的,」紀彥辰接受到他哥警告的眼神,不禁喉結上下滾動了遭,趕緊將話題拉回來,聲音也變回了正常大小。
「知道的,庾海說他是鋸鰩,」唐小鴨如實回答。
「那庾海也是動物變的對吧,」紀彥辰就知道,那傢伙不是個好東西。
「是人魚,很漂亮的一種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