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斐听着十分有道理,何必再理会那些蠢人?
蟋蟀虽然没了,但是苏如安会偷偷给他送来一些好玩的小东西。比如骰子,比如竹蜻蜓,苏怀斐悄悄藏起来,趁着睡觉的时候躲在被窝里玩,没几天就熬得厉害,在课堂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学堂的先生经过上回的事,知晓苏府可没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顿时不乐意搀和苏怀斐的事了。
连苏老爷的上峰那几个孩子断手断脚还磕了头,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谁都不敢吱声,先生心里有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怀斐瞌睡了一两回,心里还害怕,可是先生仿佛没看见一样,既没责怪自己,更没有告诉苏府,他胆子就越发大了,索性把小玩意都带到学堂上来。
先生在上面说,他就在底下偷偷玩,也不用夜里使劲熬着不睡觉了。
一来二去,先生究竟说的什么,苏怀斐压根就没记住一个字,倒是筛子玩得越发厉害,神乎其技,吸引了不少同窗的目光。
接收到同窗们羡慕和钦佩的眼神,苏怀斐玩得更放肆了,一天到晚拽着筛子不放,感觉自己就算出去跟别人赌一把,也绝不会输。
受用
苏怀云让人盯着苏如安,他派人去买了什么东西回来,自己是一清二楚。
看来比起她,苏如安更加积极想要带坏苏怀斐,好抬高自己在苏老爷心里的地位。
苏怀斐玩得不亦乐乎,苏如安就拼了命地念书,却又不敢显露出来,被小厮察觉,所以在老先生跟前还是一知半解的模样,手心没少被打,竟然又红又肿的,好让王秀咏放心。
苏怀云想到这个弟弟小小年纪,倒是比起以前的她要出息得多了。
既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有城府和心计。
上回被王秀咏发觉了,这次苏如安更是小心翼翼,买下东西后也没直接送给苏怀斐,而是藏起来,装作无意中被苏怀斐发现而抢了过去。
苏怀斐素来喜欢什么就要抢过来的性子,苏如安又刻意支开了跟着的小厮,居然连王秀咏也没察觉出来。
苏如安对自己够狠,废寝忘食地念书,却也不忘藏拙,宁愿被打,也不敢被王秀咏察觉自己的用功而对他忌惮。
十指连心,手板可不比这个的痛楚来得少。每天如此,足见苏如安的忍功一流,连苏怀云也自配不如。
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了。
有苏如安在,苏怀云能省不少功夫,只管呆在院子里远离这一切就足够了。
王秀咏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
苏如安的手段始终稚嫩,以前的她或许发现之后,会想尽办法帮着收拾烂摊子,又或是将责任揽下来。
如今的苏怀云哪里愿意沾手,只在一旁安静地看戏就是了。
倒是那位风老板说的话,苏怀云思索了许久,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加上蒋睿晟迟迟没上门来,她索性丢开了去。
只是等苏怀云以为蒋睿晟暂时不会上门来的时候,他却是出现了。
听见莲玉的禀报,苏怀云抱着波斯猫,许久才回过神来:“哦,蒋大哥来了?”
“是,老爷说蒋公子许久没上门来了,大小姐隔着屏风跟他说说话叙旧也好。”
“叙旧吗?”
苏怀云还真没想到苏老爷如此喜欢蒋睿晟,看来这个蒋大哥没少在苏老爷身上下功夫,费心讨好:“给我挑一件素净的衣裳,这就过去吧。”
既然这人上门来了,她也不再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静观其变就好。
苏怀云过去的时候,苏老爷并不在,说是有事回书房去了,显然是有心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隔着屏风,她这才坐下,蒋睿晟就团团作揖道:“许久不见姑娘,身子骨可是大好了?”
“多谢蒋大哥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不能见风,便一直呆在院子里歇着。上回呆的闷了,出去走了一圈,又着了凉,很是灌下几碗苦涩的汤药,这才好起来的,再不敢到处乱跑了。”
苏怀云抱着猫,低声答道,语调里多了几分亲昵和调皮。
这让蒋睿晟十分受用,原本对苏怀云上次的冷淡而起的一点疑心,如今倒是消失了大半:“苏妹妹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若是想要什么,只管跟在下说一声,在下必然叫人立刻送过来。”
好琴
“蒋大哥有心了,怎好叫你又破费?我也只是在屋子里呆得闷了,原本想着在街上走走便罢了,莲玉却怎么也不依。最后只能折中,听马夫说附近有一座不错的梨园,便去坐了坐。只是最后听得困了,在包厢里睡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这事没敢告诉别人,蒋大哥听着可别笑话我。”
闻言,蒋睿晟盘算了一下时间,的确跟苏怀云说得不错,并没有什么叫人起疑的地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梨园的院子鱼龙混杂,闲杂人等不少,苏妹妹以后还是少去为是。”
“我可再也不想去了,实在是闷得慌,也不知道哪里有趣,居然座无虚席。我去的晚了,险些连个包厢都要不到。”
苏怀云语含埋怨,显然是第一次去,蒋睿晟笑道:“要是苏妹妹喜欢热闹,倒也可以去独月楼?”
独月楼?莫非蒋睿晟查出什么来了?
听罢,苏怀云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如常地问道:“独月楼我无意中去过一回,却没觉得哪里热闹了,不过大堂实在喧闹,吃食却还不错的,蒋大哥觉得这独月楼哪里好了?”
“独月楼的大堂能斗蟋蟀,若是不喜欢热闹,包厢里还能请来琴师弹奏一曲。听曲品茗,倒也惬意。”
蒋睿晟说得稀疏平常,苏怀云也有些猜不透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