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漆沉,神情有些淡,除此之外,還隱隱透出一股凜然的青黑,邁步走近了她視線中。
邊走,目光沉沉掃她一眼,身上寒露沾衣。
嬿央頓住。
李嬤嬤則悚然。
眼睛難以遏制瞪大了,二爺回來了?
那……忽然想到夫人剛剛輕聲說得氣話,雖然夫人的聲音很輕,輕到只她能聽見而已,外面的人萬萬不可能再知道夫人說了什麼,可,二爺耳聰目明,是自幼便跟國公爺學過武的啊!
李嬤嬤惶恐不安。
她緊了緊手掌,腦海中焦急的想著該怎麼讓二爺消氣。那些話真的只是夫人氣話而已,她日日伺候在夫人身邊,夫人是何作風她還不知道?
嘴巴幾番囁嚅,心慌意急。
但祁長晏掃了她一眼,啟唇,只淡淡兩個字,「出去。」
李嬤嬤話又憋了回去。
「是。」嘆氣說出這個字,她擔憂的看了眼夫人,憂心忡忡往下退。
嬿央已經回了神。
她看了看他的神色,接著,皺眉不解。
「怎的回來了?」
他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門外了?
嬤嬤才和她說他四十幾天前回來過,又說五月初他還受昭回過京里探望宮裡的太皇太后,如今才過多久,他又回來了?
明明上次他一去就是三年多,那之後,只回過一次。
祁長晏未語,抬眉掃一眼她的肚子,走過來。
「剛剛的話,什麼意思。」直來直往,男人皺眉。
嬿央:「……氣話。」
看著他,表情有些淡,未有不安。
祁長晏點點頭。
「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
剛剛走到門口時,突然聽到她那一句他直接就皺眉了。雖然知道她不敢,不會有那個膽子,國公府的人更絕不會給她機會讓她敢在他外任時與人偷偷有私,但聽到這種事哪個男人會不生氣?
所以即使後來又聽到了她和嬤嬤的之後幾句,臉色也仍然有些不好。
這會兒這句,說著時便仍然是皺著眉的。
「嗯,知道了。」嬿央往後靠靠酸軟的腰背,揉揉胸口。
揉了一下,望他,「我有些不舒服,下不了榻。你剛回來舟車勞頓,若是餓了,就叫李嬤嬤去叫人叫膳罷。」
祁長晏卻已經往外走,「嗯。」
「你讓她去備水,我先去書房一趟,過會兒再回來。」
「好。」
他走後,嬿央沒有馬上叫李嬤嬤,她皺眉一人靠坐在那。
靠坐一會兒,忍不住再次下地去翻黃曆,確實,無論再看幾遍都是十九年八月初一,真的是一年已經過去了。
盯著上面看了又不知多久,隨後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肚子又不舒服了。
一切都很真實。
過了一會兒,深深呼一口濁氣,終於接受了眼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