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姐,你们快来,今日我们比赛投壶,哥哥们就欺负我们。”
凉亭里,柳玉竹刚投了一轮,结果十支羽毛箭就中了三支,正沮丧着就见林绾兮三人来了。
林绾兮三人被柳玉书领着进了凉亭,九个少男少女围坐在凉亭内倒也不算拥挤。
“婉兮妹妹。”
秦临看到林绾兮,女孩今日穿了一身烟水色散花百褶裙,头戴一对淡粉色珍珠绢花,粉面桃腮,娇俏灵动,
“临表哥。”
林绾兮看着秦临,微微俯身。
看着林绾兮对着自己不算亲近也不算疏离的态度,秦临有些沮丧,自从上次自己主动提出给婉兮妹妹课后讲解书上不懂的内容后,这段日子上课,十日总有五日婉兮妹妹回来问自己,但是每次都是自己讲完,婉兮妹妹就离开,别的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过。
林绾兮丝毫不知道秦临内心的纠结与沮丧,这边柳玉竹给了自己十支羽毛箭,林绾兮也没有拒绝,拿着羽毛箭走过去,站定看着远处的铜壶,嗖嗖嗖,十支羽毛箭林绾兮一只不剩的全部投进了铜壶之中。
“还是婉兮姐厉害,百百中!”
柳玉竹看着林绾兮嗖嗖嗖十分干净利落的将羽毛箭投入铜壶之中,高兴得拍掌。
“哼,这是婉兮表姐厉害,你高兴什么。”
刚刚只投中了七支的秦宇十分傲娇的冲着拍掌高兴的柳玉竹泼冷水。
“我就高兴!”
柳玉竹丝毫不让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表弟,很是没形象的冲着秦宇做了个鬼脸。
哐哐哐,又是十支羽毛箭命中铜壶,刚与秦宇拌了嘴的柳玉竹回头,看见这十支羽毛箭竟然是自家哥哥投的,顿时很是不满,“哥,婉兮姐刚投中了十支,你又投中十支,你这不是故意欺负我们吗!”
柳世斌看了一眼自家小妹一副炸毛的样子,也没理会,只是冲着林绾兮淡淡笑了笑:“兮妹妹,承让。”
林绾兮微微颔。
都是年少年龄,只是一个投壶就能玩半日,林绾兮依坐在凉亭边的木凳上,低头看着锦鲤池里的锦鲤,表叔并没有养大锦鲤,锦鲤池里的锦鲤都是一尾一尾的小锦鲤,红色的小小身影在池水之中灵活的游动着。
池子里还栽种得有莲藕,此时未到莲花开花的季节,但是碧绿的莲叶漂浮在水上映着水下的锦鲤,倒是一幅很美的初夏赏景图。
日光普照,临近正午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的金光洒下,照得那池子上锦鲤游动的水波泛起点点星光。
林绾兮咬了一口手中的绿豆糕,眉眼含笑一脸惬意的晒着暖阳,赏着眼前的美景。
然而林绾兮不知道,她在赏景时,别人也将她作景观赏。
女孩慵懒惬意的依靠在红漆的栏杆上,眉眼带笑的样子明媚而美好,点点的阳光洒下,照射在少女柔亮的乌上,泛起点点光泽,暖风轻轻拂过,吹动少女垂落在耳边的一缕秀,此情此景灵动而美好。
“中了。”
柳玉竹数着自己此次投中的数目,这一次十支羽毛箭,终于投进了六支,这让投了半日顶多一次只投中三四支柳玉竹十分的兴奋。
凉亭欢笑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今日这一桌就只有林绾兮兄弟姊妹九人,九个少年少女围桌一桌,自有丫鬟将一碟碟美味菜肴端上桌来。
杯碟无声,林绾兮小酌了一口杯中的果子酒,酒味寡淡却又一股浓浓的青梅香,应当是青梅酒。
因平日里上课午饭都习惯了在柳家吃,而柳家吃饭习惯了食不言,所以林绾兮九个人吃饭十分的安静,虽然安静,但九人的礼仪却是十分好的。
杜彻就是这时误入进了这后花园,看见了凉亭里坐着的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
好在杜彻本是猎户出身,在知道自己误入了主人家的后院后立刻躲进了旁边的假山后藏了起来,只是好奇之下还是让杜彻时不时偷偷露出头来打量了一下凉亭里的几人。
其实杜彻原不是这小山村里的人,而是隔壁大石村的人,年前杜彻一次山上打猎时不小心从一个斜坡上滑落滚了下去昏迷了。
醒来后杜彻就成为了前世那个活了大半辈子替人养儿子,被人欺骗戴绿帽子,最后被奸夫淫妇毒害的那个倒霉鬼杜彻。
重活一世,杜彻将这归为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这一世杜彻不会再被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欺骗了。
但是杜彻没有想到自己不再理会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时不时贴上来,每次看得杜彻只想吐。
于是在两个月前,杜彻上山打猎时现了这个小山村,然而在杜彻上一世的记忆里这里应该是还没有村子的。
而当杜彻进入这个村子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里的人是逃荒来的。
前世杜彻一辈子都只生活在青州,或者说前世杜彻一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离花溪镇附近的几个县城,连府城都没有去过,杜彻就更不知道青州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
杜彻利用猎户的身份,多次来到小山村,与小山村的村民闲聊,并且渐渐熟识,最后杜彻还听了好几个版本的逃荒。
版本虽多,但是杜彻也从中找到了共同点,那就是小山村的人之所以能够平安的来到青州安家落户完全是靠贵人保护。
而小山村口中的贵人就是今日办乔迁喜宴的这三户人家,杜彻也仔仔细细的打听了这这三户人家的情况,据说这三户人家是亲戚关系,一户是三位姓林的姑娘,一户是一位姓柳的夫人,一户是姓柳的人家。
杜彻在一个月前因为实在受不了前世那个欺骗自己女人骚扰,心一横便将家搬到了这小山村来,正好这小山村是个新落户的村子,自己得了小山村村长的同意,去镇上衙门一说,衙门的文书就立即为自己办理了迁户手续。
而今日是小山村村民口中的三家贵人办乔迁喜宴的日子,这三户人家的院子其实也是杜彻看着一点一点修起来的。
杜彻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院子,只觉得这样的院子,只有镇上那些有钱的老爷才住得起。
而现在,杜彻看着那好看的凉亭里坐着的人,他们年纪虽小,但是一个个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是杜彻看不懂的优雅与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