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轮流从粗枝上飞身一跃,跳到三层楼栏之内。楼层共六扇精雕细琢木门,宋清趁风来,推开虚掩的一扇,进内漆黑一片。
二人躬身缓步,谨慎前行,摸索得木梯,循梯而上,第四层有木门日久失修已脱落一半,光线就空隙处透进,他们才得以看清,极天阁内壁,满天神佛,或浮雕,或壁画,菩萨坦然自在,歌舞伎倒弹琵琶,尽是栩栩如生,几欲飞升。
二人循梯又上五楼,壁上画有领统一各部的故事,宋清猜测应该是想刻画领威武神勇,但过程残酷不仁,反而显得领残暴,也难怪最后民心尽失。
到第六层,层门六扇尽开,阳光洒金,尘埃闪烁,六层最外有一开阔平层,屋檐比平层稍稍外延,可挡雨遮风。
二人觉得蹊跷,三层以上鸦雀无声,以下楼层还没有走过,还在犹豫要不要往回走,很快他们就止住脚步。
进开阔平层处,有一排三个屏风,上面的画虽然年月久远,但并未失真,色调分别是黄、红、蓝,正好与匪洞三个小瓶相对。
屏风上大概可以看出,主调黄色的刺绣画像大概是与比武有关;主调蓝色的刺绣画像中有一对男女,服用蓝色药物后缠绵悱恻;主调红色的刺绣画像里,千里江山,残阳如血,人踪影灭。
宋清二人猜不透个中深意。正想返回下楼,静寂中,青松听到腐朽枝木作响之声,仅仅是微乎其微,但他已经警觉起来,后方似有异动,他推开青浔,自己也向后侧身,果然飞镖如箭齐,刺向宋清二人原本的位置,落空后入木三分。
宋清看见悬梁上有一道黑影,他跟青浔分开寻找掩护。黑影在梁上行走,宋清看准机会,飞镖连,逼得黑影落入地面。
宋清挥出九节鞭缠中黑影右脚,用力一拉,黑影不稳,但落地很快打滚又找准重心,蹲跪起身,双手从袖里甩出短刺向宋清、青浔二人方向打来,二人敏捷躲避,短刺凌空绕圈又回到黑影手中。
宋清向青浔眼神示意后,一个箭步冲到黑影身前与之近战,挥洒精钢九节鞭左右轮换,逼得黑影无法出招,趁其不备绕鞭转出击中黑影右手,青浔知道时机已到,凌空跳出横扫一脚,正中黑影后背,将他击倒。
这才看清黑影是一个蒙面男子,看眉目眼神,年约二十岁。男子正想爬起,又被九节鞭击打倒地。
男子晕头转向,定身后现身前无人,赶紧蹲跪起身,转身要走,却在下风位迎面而来一阵幽香。
那是宋清燃起了魂牵丝。
卢宁提过,让匪天易侍灭绝师门的人,是摘星楼主,他有七星连环佩。连环佩震动声响致幻,从而趁机击杀敌人。青松、青浔为了寻找抵挡幻觉的办法,在云城找人特制了魂牵丝,点燃时可以使人放松戒备完全进入自己心境的烟丝,服用醒神丸可解。平时他们二人轮流试药,对幻觉已练出一定抗性。
男子神色渐渐放松。
青浔将地图上特殊符号的字样打乱了顺序,还有三色瓶子的事情,逐个去问男子。
男子说,极天阁曾经是匪天易侍的据点之一,现在已经废弃了,男子近期在云城劳山一带办事,以极天阁为休憩之所,所以会出现在这里。
极天下之能事,匪天地之不为。匪天易侍以满足人心底的渴望,控制大批侍从。研制蛊、毒、药是匪天易侍其中几项工作,三色瓶子,里面装着休眠的蛊,他们成为种子。三个颜色都有不同的效用,分别是增进功力、迷幻情丝、致瘟毒邪。
地图上的特殊符号,指的是胚子产生的地方,胚子是尸油,不同的人,例如练武之人、情根深种之人,身体以身养蛊,练出尸油晶体,再以此唤醒休眠种子,使人服下成蛊,会获得一定的效用。
宋清问到鹿鸣山的事情?
男子说,他记不清了,但巽令主告诉他,那是产生第一批黄色胚子的地方……
宋清二人震惊,当年明明是他和师弟亲手埋葬同门,如果鹿鸣山派的同门都是胚子,岂不是活生生的人全都变成了蛊……
至于当年的命主、令主是谁?为什么选鹿鸣山派作胚子?
男子一概不知。
天黑了,宋清与青浔将男子五花大绑,置于衙门口后离去。
他们决定立即回京,到摘星楼一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