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符敘笑著道,「姑娘靈氣足,又?很用功,只是姑娘不明白?牡丹亭的曲意,我只問姑娘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是何意?」
阿瀅頓了好一會,「……」她回答不上來。
這幾句她常唱,卻不明白?。
「有朝一日?,姑娘真的明白?《牡丹亭》的文意,便知?道自己所缺在什麼?地方了。」
她幼年沒讀過太多書,會寫的字就那麼?幾個,哪裡懂得很多。
「正所謂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盡。」他見阿瀅苦惱停頓,一籌莫展,安慰她道,「姑娘慢慢來,假以時日?,一定能學好柳夢梅的戲。」
阿瀅點頭,「好。」
當日?夜裡,她讓丫鬟找來牡丹亭的戲文,挑燈夜看,嘗試理解符敘說的戲文曲意到底是什麼?意思?
阿瀅和符敘走?得越來越近,剛開始她不過是看完戲之後再去找他問問,現如今見了符敘常對他笑,時辰不到,風翠戲院的人沒來,她常常催促丫鬟問是什麼?時辰了。
昭潭看著覺得不好,有意提醒阿瀅幾句,反而被她嗆了回去,「我不過是請教問問符敘戲如何唱得好,大庭廣眾之下,我難道做了什麼?不堪的事嗎?」
那倒是沒有,昭潭默默一瞬,接著道,「姑娘還是應當避避嫌。」
若是殿下知?道該不高興了。
商濯近來排兵點將,跟在皇帝身旁幫助他處理內閣之事抽不開身,阿瀅這邊不能出亂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瀅冷著臉。「要如何避嫌?」昭潭不說話了。
後幾日?,風翠戲院的人照舊來了,不過她沒看到符敘,阿瀅下意識認為,他被昭潭給弄走?了,問了戲院的人才知?道他前些日?吃傷了嗓子,跟院主告了假。
「啊?他怎麼?吃傷了嗓子。」戲人的嗓子最?重要了,平日?里吃的東西尤其?要注意,他怎麼?會?
跟符敘交好的戲人背地裡告訴阿瀅,符敘傷到嗓子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阿瀅驚問,「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昭潭?
「姑娘背靠二殿下,看在符敘平日?里用心教習姑娘的份上,去救救他吧?」
「啊?」怎麼?說著說著,講到救字上頭了。
戲人告訴阿瀅,原來符敘去節度使府上給他家的老?婦人唱戲,結果被節度使的兒子林礫給看上了,非要捉他去戲弄,符敘不肯。
這件事情被老?婦人知?道以後,以敗壞家風為名讓人打了林礫十幾鞭,他躺在塌上下不來。
前不久養好了傷,便來找符敘尋仇了,他先是折辱笑鬧了符敘一番,還給他灌了不少辣嗓子的酒,還放話,汴安的郎中若是敢給他醫治,便弄死誰,沒人敢得罪節度使的兒子林礫,縱然?符敘再可?憐,也只能這樣?了。
「太可?惡了!」阿瀅聽完,怒罵了林礫一番。
「我能幫他什麼??」
「姑娘找郎中去看看他罷?」
阿瀅猶豫遲疑,「我……」
「若是姑娘不救,恐怕他再也不能好了。」
符敘也算是阿瀅在汴安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姑且算是朋友罷,阿瀅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她從戲人嘴裡得到了符敘在汴安的居住地,帶著郎中上了門?。
自從上次,商濯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原本想甩開昭潭再去找郎中,誰知?道昭潭無?比警惕,沒有辦法,阿瀅只好帶著他去了。
正巧,若是那什麼?節度使的兒子林礫若是在這裡,雙方動起手來,昭潭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沒有碰到節度使的兒子,阿瀅就已?經被昭潭攔在門?外,「姑娘,屬下不得不提醒一句,您逾越了。」
「逾越什麼??」阿瀅反問他。
「殿下許您出門?散心,可?沒許您插手管別人的閒事。」阿瀅一出門?,沒逛多久,昭潭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她推說身體不適,要去醫館,到了醫館,郎中說她許是中暑,開了一碗清暑的湯藥,她喝了之後,又?說她有一位朋友身子不適,想要郎中去看看。
阿瀅初來汴安,見過的人一隻手數得過來,能有什麼?朋友?
昭潭察覺到不對,問了她又?不說,昭潭想到她昨日?與一戲人聊了許久,恐怕不是在聊戲文,連忙叫人去查,果不其?然?就知?道了實情。
「符敘是我的朋友,他如今蒙難,我不過搭一把手,不算是管閒事。」
昭潭直言,「殿下不欲與節度使起齟齬。」所以這人不能救,節度使動不了商濯,主要原因還是為著阿瀅,她不該伸這個手。
她真要是伸了這個手,殿下一定會不高興。
「我沒打算借殿下的勢,我自己請郎中給他看,花我自己的銀錢不妥當嗎?」
昭潭沒再和她說,徑直看向郎中,「此人是節度使兒子林公?子的仇敵,你若救,便是與林公?子為敵。」
郎中聽罷,呵呵尷尬笑著對著阿瀅請辭,說是家中有事,腳底抹油開溜,很快便沒了影子。
阿瀅氣得叉腰,「昭潭!非要見死不救嗎?」
昭潭面無?表情,「姑娘請回,您今日?出來的時日?不短,既然?身子不適,便回去好生歇著。」
阿瀅不肯走?,她咬唇,面色為難,語氣軟了些,手指攀拉著昭潭,「你讓郎中給他看看罷?算我求求你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