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海绵痛苦地捶捶脑袋,这种任由事情发展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而且她现在又不仅仅是绵绵,她对所谓的“海天园继承人”
这个光荣头衔根本就没有兴趣。她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同时报复莫仲懿,然后带着阿宝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等待父亲出狱。
打定主意,海绵把客厅里那些保养工具收拾好,寻思着找机会探探道叔的口风,最好让他把“舵手先生”
给收回去。不一时,海缎光临,把她稍微拾掇了一番,二人开车出门。
阿宝放学要到下午,现在还是上午,时间尚早。海缎已经计划好了行程,当下笑着把安排噼哩啪啦一说。
“……东西都买好了以后,咱们也差不多该去接人了。小阿宝这个星期军训,也不知道他过得开不开心。”
海缎开着海天园配发的车辆,稍微摇下点窗户,让海风轻拂秀发。瞟了海绵一眼,她知道说什么会让这个年轻的母亲感兴趣,自然投其所好。
方才看见绵绵的刹那,海缎心中就了然,她必定已经知道了“舵手先生”
的含义。只是海缎没想到,这个说破内中详情的人会是寡言少语的卫修。说起来,自从绵绵加入海天园,卫修开口说话的次数和字数似乎都有了改观。
若是以前,海缎恐怕有点不自在,毕竟有不少人知道她对卫修的心思。但是现在,对手一下变成了海天园从侧面正了名的大小姐,海缎只能叹口气毅然决然掐了那簇小火苗。
世上男人多得是,不信除了卫修,她海缎就找不出别的好男人。以前卫修对她和其余同事一视同仁,她并不曾气馁。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会因为一个对自己没有半分暇念的男人去得罪未来的顶头上司。这不是海缎会干的事儿。
回想荷包里那两张可怜兮兮的钞票,海绵对于海缎的大购物计划感觉无力。她郁郁地低声说:“我就想给阿宝买衣服,明天去莫家,我仍然穿上次的小礼服就可以。首饰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她好想念过去拥有的银行卡啊啊,可惜现在就算把那些卡摆在她面前,她也不敢用。
海缎笑着扔给海绵一个卫生眼,就着轻柔舒缓的音乐悠然解释说:“你呀,别担心钱的事儿,这次购物由海天园买单。明天你陪道叔去莫家是公务,所有的衣物鞋包首饰这样的公用物件,你只有使用权,没有支配权。所以只要在规定的配额以内,你喜欢什么尽管买就是。”
“当然,阿宝的东西还是要你个人付款。二月份的薪水不是已经到帐了么,光‘道叔的喜悦’这项奖励你就有二十五万,这次可以好好帮阿宝把东西置备齐全。”
海缎又故意用轻快俏皮的语气打趣说,“等道叔正式退休,整个海天园都是你的,你还客气什么?”
道绵惊惶地抬眼看向海缎,用力摇头说:“海天园是我的这样的话,小缎姐千万别这么说。”
她已经发现今天的小缎姐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和以前都有了些不同,这让她越发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道叔拎着一点点塞进某个大坑,而这个大坑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悬崖。这是女人的直觉。
“瞧你,紧张什么嘛?姐对你说,道叔早就发过话的,以后‘舵手先生’跟着谁,海天园就是谁的。”
海缎抿嘴微笑。未来的上司会是海绵这样的小姑娘,她却一点也不担心海天园的前途。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在海绵结束几位主管执事的跟班学习后,道叔必然会把她带到身边手把手地教。海缎对此自信满满,只要道叔亲自出马,就算是个榆木疙瘩也会被调教得比人还灵性三分。更何况,与海绵相处时间相对来说最久的海缎深信,绵绵其实一点也不傻,只是单纯不知世情。
海缎很开心,她是绵绵的领路人,这是否可以说明道叔其实有意把她栽培成未来海天园新主人的心腹?对于她这样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来说,受到上司肯定并且在以后会托以重任,这无疑是对她工作能力的极大葆奖。
心中存有这样的想法,海缎对海绵的态度有微妙的转变这再正常不过。在接下来的购物过程中,她充分尊重海绵的想法,同时也没有放弃自己身为领路人的责任。她相信,就算现在绵绵看不到她的能力与努力,在日后道叔的教导下,绵绵也必然会懂她这么做究竟有多么符合身份与职责。
正文被狗吃了的良心不能浪费了
莫仲懿抚摸着翡翠原石坚硬粗糙的外皮,很想立刻把它们磨开,露出里面注定要震惊明晚夜宴所有宾客的瑰丽内在。
他神色有点黯然,一半是因为想起了发掘出这块原石的宝儿;另一半,却是因为这块绝世冰种鸡油黄翡翠若是面世,肯定不会再属于他,也不会属于京里莫家的人。
他一直记得宝儿对它简短的描述——水头极佳、透亮晶莹、色泽均匀毫无二致,它这明黄色就像皇帝的龙袍颜色,严正端方,大气雍容,十足十帝王之色。
叹了口气,莫仲懿没有再在地下仓库里流连,仔细锁好门他回到别墅二楼自己的书房。现在他烦心事儿真不少,要一件件一桩桩想清楚。
京里莫家听说了订婚仪式上发生的事儿,莫仲懿被身任家主的堂伯祖打电话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虽然没什么难听话,但字字句句还是像刀子一样戳在他心上。
这都没什么,从小到大,有些话莫仲懿听得耳朵起了茧子,早有免疫力。只是他一想到母亲必定会因为此事更多的饱受亲戚之间的冷嘲热讽,父亲的背脊也会越发佝偻下去,他这颗心就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