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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石余恒嘉的府上。
石余恒嘉曲着一条腿,歪坐在席位上,手里捏着小小的铜酒樽轻轻地晃着,看着场下的歌舞。
他的姿态看似随意而轻松,但是却神情落寞,甚至带着些消沉。
石余财庄见状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端着酒樽说道:
“英国公,我有些重要的话要跟你商量,能不能……”
石余恒嘉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收回了腿坐正了身子,挥手让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笑着对石余财庄说道:
“族老请说。”
那模样,好像刚刚神情落寞的他,只是旁人眼花幻想出来的一样。
石余财庄说道:
“英国公难道不觉得委屈吗?那谢元是个女人还怀了身孕,竟然敢穿了女装上朝,顶着五个月大肚子,就站在武将行列里头,你的边上!我魏国的朝堂快成了笑话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石余恒嘉笑了笑,似乎有些失望似的,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哪有那么夸张,她不是依旧想往常一样,步伐轻盈身姿笔直,要不是穿了女装,谁知道她有了身孕了……”
石余财庄瞪圆了眼睛,用肥胖的手指指了一下桌面,焦急地说道:
“这是重点吗?我说英国公,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
石余恒嘉兴致缺缺地看他,问:
“那什么是重点?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能穿襦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石余财庄一下子哽住了,霎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他回想了一番才说道:
“不是!先帝在时,便下令不论胡汉统一穿朝服,她怎么能例外穿着襦裙上朝呢?即便她是个女人,平时跟个男人没有区别大家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你就不觉得现在她现在格外的扎眼?”
石余恒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族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建议呢。原来还是以她的女装说事情。你不要忘了,现在主持朝政的是太后,太后也是个穿襦裙的女人。你这一番言论,你不觉得会顺带得罪了太后吗?”
石余财庄又愣住了,缓了缓说:
“太后是太后,臣子是臣子,那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趁着她有了身孕,要不要上奏朝议,让她将兵权交出来。”
石余恒嘉听闻,将酒樽里头的酒水饮了,看着空杯子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道:
“希望不大……现在又出征不用兵的,若是以这个理由夺权,说不过去。你听说过哪个官员无罪无错的,因为生个病就要降职夺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