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閒下來後,沈漆才回神,自己已經換了手機和號,以前的手機連帶手機卡都在大水中弄丟了,就連小院帳號都是重建的,是粉絲瞧見同樣的名字尋過來重關註上的。
蘇清朗的聯繫方式自然也跟著丟了。
沒想到蘇清朗自己找來了,對方看見他也非常激動。
進了院門就拉著沈漆左看右看,確認沈漆沒半點不對才放下心來。
瞧出蘇清朗有一肚子話想說,沈漆便把人帶到小涼亭,還給人到了一杯解渴的花茶。
「我上次從臨源離開就直飛國外了,這大半年都在國外轉悠,不知道國內的消息。」
「前兩天才偶然看到臨源災後重建的消息,就趕過來看看你。」
「還好你沒事,可急死我了。」
能看出蘇清朗真的很急,非要把話說完才拿起杯子咕嘟咕嘟灌水,只是沒喝兩口,對上一雙略帶幽怨的眼睛時,猝不及防噴了出來。
除了幽怨,蘇清朗還能從對方那雙眼睛裡看出一點不耐煩,似在質問他「怎麼又是你?」
蘇清朗眼珠子一轉,雖然他和沈漆在之前就說開了,現在找來,他也只是把沈漆當作朋友一般關心,卻還是忍不住想氣一氣席衍崢。
於是,蘇清朗當著席衍崢的面,拉著沈漆說了好多話,還給沈漆看了他在國外旅遊時一路拍下來的照片。
每看一張,沈漆都眼睛亮亮,格外興奮,在他講述一些人文地理或民俗風情時,還會好奇地發問,看起來對他的照片感興極了。
蘇清朗在等,等席衍崢何時發怒,上前來阻止他和沈漆交談。
那他可就逮到機會能好好教訓席衍崢一頓,但一直到他講得口乾舌燥,拍的所有照片都看完時,席衍崢也沒上千半步。
他只是如同一棵沉靜的大樹,克制地站在一旁守著。
沒有上前打擾他們,也沒攔著沈漆不和他來往。
不過即使席衍崢裝得再雲淡風輕,蘇清朗還是注意到他交疊在腹前手扣得格外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明顯地隆起。
蘇清朗抓到了席衍崢的尾巴,有些得意地沖對方笑了一下,好似在挑釁。
席衍崢仍然不為所動,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蘇清朗這才意識到,這兩人的位置似乎有些變了。。。但他肯定不會鼓勵沈漆輕易迴轉心意。
。
這天落雨小院又多了一位客人,便是和老闆有舊交,現在又是好友的蘇清朗。
房間正好在席衍崢那間的隔壁,被戒備註視了一整晚的蘇清朗大快朵頤,什麼時候見過這樣憋屈的席衍崢。
真是痛快極了,為此他還專門給兩人共同的老同學寧添打了一通電話,大肆宣揚了一番這件事。
此刻,辦公室已經換到聘懷32層的寧添,看著手裡還有一堆待處理的文件時,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利落地掛斷了蘇清朗的電話,還順帶把人的微信也拉黑了。
寧添並不想知道他的頂頭大老闆和老同學在臨源過著怎樣你來我往、勢均力敵的生活。
只知道自己處在水深火熱中,席衍崢還真沒把萬能總助蘇棋留給他。
雖然蘇棋自己的意願還是跟著席衍崢,但寧添還是覺得氣憤。
這升職加薪把他的休息時間直接壓縮一半,都不能再去瀟灑了,下班後泡吧的日子已經離他而去,只有這堆處理不完的文件等著他臨幸。
而那個冷血寡情的頂頭大老闆,連他懇求推薦一位得力助手的消息都沒回。
現如今一心撲在他的七七身上,早幹嘛去了?
寧添心裡把席衍崢和蘇清朗罵了個狗血淋頭,手上卻沒停下處理事務的度,畢竟這跟他今晚早半小時回家還是早一小時回家有很大關係。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席衍崢這邊有得力能手蘇棋,可以放一大半的心。
蘇棋剛才就給了他消息,說的大樓已經歸置得差不多,人員也都招聘得差不多,有一些還是從京市調任過來的,就等著席衍崢定下時間,來主持剪彩儀式。
席衍崢想著今天和蘇清朗相談甚歡的沈漆,眼底一片幽暗,望了下斜對面亮著橙黃暖燈的窗戶,淡淡對蘇棋說「再過段時間。」
那頭的蘇棋頓了一下,猜到席衍崢這邊多半是不順利,什麼也沒多說,表示知道了,便掛了電話,不再打擾席衍崢。
收起手機的席衍崢幽幽望著那扇窗戶,視線極好地捕捉到窗縫兒里伸出一直白手套貓爪,看似想從那條小縫兒里鑽出來。
卻被一隻鍍了月光的手打了一下,迅縮了回去,席衍崢還聽見一聲貓叫。
想到七七教育奶牛不能爬窗戶的樣子,席衍崢一掃晚上的陰霾情緒,嘴角又掛上淡笑。
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一日不成便兩日,日日不成便一輩子。
整個席家都被他搬過來了,他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懺悔、改過自,等待七七的原諒。
這樣想著的席衍崢忽聞耳邊很近的地方傳來一陣開窗聲,側頭一看,對上蘇清朗揶揄的臉,眼底的笑意消失。
冷漠地收回視線,又冷漠地關上窗戶,開始冷漠地思考自己的得力助手蘇棋有沒有改姓的可能。
他現在可太討厭姓蘇的了。
第44章
在蘇清朗也住進落雨小院後,院子裡本就奇怪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