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池匆匆赶到姜和瑾的身旁,“殿下,誉王殿下那便还在四处找你。”
姜和瑾却是微微蹙眉,他与这个弟弟见面不多,近乎没什么情分可言,如若是推辞了倒是让人觉得失了礼数。
“你去找个小吏回了他,就说黎王妃在等着本王的消息,便先行离开了。”
这理由可当真是无可挑剔,而且还是一个万能的幌子。
而另一旁,姜和晟也自知姜和瑾能见自己可能少之又少,听到小吏传来的回道,心中也算是有数,但也万万没想到姜和瑾有朝一日会拿黎王妃当做借口。
姜和晟忽而想到了什么,放下了到嘴的茶盏,道:“怎么不见今日在堂上的女画工?”
“回誉王殿下,井画工今日脸上起了红疹,强撑着身子才到了大堂前,下官便让她自行休息去了。”
“哦——”
宋一问也是有心保全井春,故推辞了姜和晟,姜和晟总归是在武行待得时间久,性情难免直来直往,而井春也是一个嘴里不愿饶人的家伙,两人相对,若是起了冲突,倒还真不知道该帮衬哪边?于此,还不如替井春推了姜和晟的邀约。
姜和晟虽是没有说什么,但接二连三的推脱倒的确让心情有了不悦,这茶也没喝完,便接着复命之由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要求宋一问妥善安排井统昌的事情,宋一问自然连声应下,毕竟这井统昌的事情自己也有责任。
只是经此一事,井统昌也不再计较那些了,见着宋一问脸上的难色,倒是也没有为难,两人说了好些官场上的台面话,不过是为了日后不会树敌,多给了自己一条生路罢了。
也是作为答谢,井统昌有意多提了井春几句,也不过是借着宋一问对井统昌的愧疚让宋一问日后多照拂井春些,也算是作为父亲所能尽之力吧。
这事就算井统昌不说,也是宋一问应该做的,毕竟身为父母官,若是判了冤案可就是毁了一辈子的清誉了。
井统昌心思一沉,又想起井春脸上的红疹,他承认,他对这个女儿关心得太少,以至于甚至不知道井春为何无缘无故脸上就起了红疹。
此时,方芸和井疏瑶早已经在京兆府门口等候多时,见井统昌出来,方芸眼泪却是一时间止不住地往下流,井统昌也是劝说了多次,方芸的眼泪才算是止住。
经此一事,井统昌已不再似先前一般干练,眼中多了沧桑的阴翳,三两步走出京兆府,才觉得心安。
他刚经历了生死,可又觉得并不那么真切,入梦一般。
“阿爹……”
井疏瑶喊了一声尚在失神的井统昌。
井统昌回过神来,“瑶儿,见到你姐姐没有?”
“没有。”
“哦——”
井统昌怅然若失,望着适时而生的霞光,忽而长叹一声,便没了下文。
“阿爹,你怎么了?”
不比井春,井疏瑶可以毫无顾忌地关心井统昌,什么事情也都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奉上一两句的关心话,也能让人心里好受许多。
“没什么。”
井统昌忽而觉得自己有些道貌岸然了,最开始的一切分明就是井统昌自己最先拉起了旗杆,并将井春寄养在了姑苏,如今经历了生死,便转变了态度,说来甚至可笑。
井春刚出门便见这门口的三人,也不想理会,本打算执意离开,却又听见井疏瑶若隐若现的笑声,私语着,“她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