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仲大娘自己家里也一堆事要忙,不能时时看着,所以只要她不在,乔溪就趁机下地,然而走不了几步天旋地转吐得昏天黑地,别说偷摸着干点活了。
岑儿还小,但也知道怀孕是大事,每天下学第一件事就是冲回来看他。尽管他压根帮不上什么正经忙,仍旧固执守在床边,拿了本书边做功课边陪护。
不愧是他和三郎带出来的娃。
乔溪伸手在他小脸上轻轻捏了捏,笑道:“最近没给你做饭,是不是瘦了?”
“没有瘦。”
岑儿眨巴着大眼睛眼看他,“夫子说我比上个月长高了。”
他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声问:“小溪哥哥……你不想要它吗?”
即便岑儿没有明确指代“它”
究竟是谁,乔溪还是听懂了。他沉默片刻,摇头道:“我没想好。”
瞥见岑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乔溪又问:“怎么了?”
岑儿抿了抿唇:“我、我很想要个妹妹……”
乔溪笑道:“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不好吗?”
“……”
岑儿低下头,难得撒一回娇:“我就是想要妹妹嘛……”
在皇宫的时候,他和几位年长他许多的哥哥感情不近不远极为生疏,唯一曾亲近过的三哥却无时无刻不想让他死,他无比渴望能有个弟弟妹妹陪伴。
虽然少简弟弟也好,但他总爱板着脸装大人说教,每每弄得岑儿十分郁闷,见他就跑。
他一心觉得,如果小溪哥哥有孩子,肯定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乔溪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吵吵闹闹,夹杂着炮仗被点燃的刺耳声,好像很多人聚在一起做什么。
他侧耳听了听,问道:“外面怎么了?”
岑儿放下书一路小跑着出门,没多久又跑着回来,满脸兴奋:“是大山哥哥成亲啦!”
乔溪一愣。
他这些天被仲大娘看着卧床静养,又被孕吐折磨的没个人样,几乎忘了外面的事。一番黄历,果然是陶音原本定好的成亲吉日。
自那天分开,他们很久没再见过。
其实乔溪隐约记得那天昏倒从坡上滑下,好像听到了陶音惊恐的叫声。只是当时他已经陷入昏迷,错觉是不是听错了,醒来后又觉得没必要求证。
想当初他曾说过要给他送新婚贺礼,看来食言了。
乔溪静卧听着外头的热闹动静,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他这些天总是困乏疲惫,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少有清醒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岑儿开门去上学,不多久又折返回来,手里来提了个篮子进来,一脸困惑的说:“小溪哥哥,我们家门外有人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