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眼前的綠燈亮起。
他換了檔位,踩下油門,在向後視鏡掃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她。
裴鐸收回視線,放下車窗,胳膊肘搭在上面。
心裡想,自己和盛笳這段莫名其妙的關係大約就到此為止了。
像是石子輕輕投入湖水。
有波瀾,但很快消失。
湖面歸入平靜,不起眼的石子沉入泥土中,被遺忘在過去。
他做完手術之後,已經快要下午三點。
手機里照舊有數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
他挑揀著重要的回覆之後,給秦恪回了電話。
「喂,您找我?」
秦恪生了病,精神大不如前,但這一次音調卻亮堂起來,「阿鐸,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什麼?」
裴鐸捏了一下眉心,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跟笳笳結婚啊!剛才人家父母打來電話的時候,你媽正好在家裡,我聽見了——阿鐸,你終於靠譜了一回,笳笳這姑娘可真不錯啊!」
「……」
裴鐸張了張嘴,正要說這婚他倆不結了,電話卻被秦斯給搶過去,她的語氣中難掩笑容,「你私底下都跟笳笳說好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好歹我們跟人家家裡人吃個飯,不然誰給把閨女嫁過來?」
裴鐸嘆口氣,「所以呢?」
「所以人家父母明天到燕城,我們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你也得來。」
第12章疑問
裴鐸想把話直接說清楚,但秦恪就在旁邊,甚至還能從電話那頭聽見他跟別人炫耀著「我孫子就要結婚了」。
他真的生怕老爺子出個什麼好歹。
猶豫稍許,他說:「知道了。」
裴鐸在辦公室門口坐了很長時間,將手機轉在手心把玩,第一次意識到在現代社會沒有一個人的聯繫方式還真挺麻煩。
他想是否該去盛笳的宿舍樓下等她,但又似乎忒浪費時間而且毫無必要。
他點開聯繫人,給時易發了條消息:【出來打球】。
裴鐸心裡憋得慌,一場球打得亂七八糟,回家洗了個澡倒頭就睡。
夢裡似乎有個女的披頭散髮地追著自己跑,追上了就一通拳打腳踢,裴鐸好不容易牽制住她的雙手,又聽她大喊大叫地罵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他睜開雙眼,按著自己出汗的額角,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才意識到自己還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
裴鐸半晌躺著沒動,等雙眼習慣了沒有亮光的臥室,他慢慢清晰地回憶起方才在夢中那女人的眼睛。
很明亮,很憤怒。
是盛笳的。
他此刻對盛笳的態度很奇怪。一方面認為是自己拖她下水,她很無辜,跟自己是一條船上的人,另一方面又不太理解她既然平時見到自己連個笑臉也沒有,為何要答應這場荒唐的婚姻。若她當初乾脆利索地拒絕或是直接給自己一個巴掌,那現在也沒這麼多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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