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身后跟着的那位侍者手里拿了枪!
惊愕之下仓促抓住陆淮深的衣角,指尖泛冷。
原本向外闯的陆淮深蓦然停住,顺着她的力道回头。
宋昭无声比划了下,陆淮深眸中狠厉顿起。
薄唇紧抿,收敛的眉心凝成压抑的冰寒。
他果然还是小瞧了夏寿山。
区区侍者,竟然都给配了枪。
声音离着只有两列档案柜,宋昭狠了狠心,向窗外指了指。
陆淮深也没有犹豫,二人猫着腰在护士转入拐角的前半分钟翻身出了窗。
手指紧紧扒着窗沿,脚下踩着下一层楼窗户的上沿。
二人紧紧贴着墙壁,堪堪在楼外稳定身形。
微风吹过,宋昭耳畔的碎发盖在脸上,有些轻痒。
顾不上这些,宋昭灵巧的甩落高跟鞋,赤脚小心挪动。
一层,一层。
直到下到三楼,宋昭受力的指尖酸麻难耐,血丝尽失。
就连小腿也开始不听话的叫嚣,刺痛的很。
宋昭强自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理智,强撑着往下撤。
可受伤的小腿着实拖累,肌肉不受控的抽动,宋昭脚尖几次触到一楼窗的上沿,可都因为站不稳而又收了回来。
从高楼爬下来,对体力和毅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宋昭自从来云城后只睡了一个好觉,纵是铁人也撑不住。
眼看着窗户中护士鱼贯而出,明显是快转移完毕了。
若赶不上人群混乱出去,只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宋昭狠了狠心,索性重重向下一踩。
本想借力将抽筋的小腿掰直,可踩实后陡然出现的湿滑感让宋昭暗叫不好。
这窗台外有青苔!
强弩之末的小腿歪倒,双手也无力承担摇晃的身体,宋昭歪斜着摔下。
宋昭闭了眼,已经做好了摔断腿的准备。
可几乎是下一瞬,她便坠入了一个怀抱中。
电光火石间,原本与她间隔了一层楼的陆淮深不知为何竟生生垫在她身下。
二人一同落地。
耳边的闷哼声轻若罔闻。
随着风声消散在空气中。
心尖柔软处似是被重锤击中,宋昭慌忙起身,眼中第一次萦了实打实的无措。
晶莹涌上,声音也带了哭腔。
“陆淮深,陆淮深你怎么样?”
慌乱的四处打量,摸着他四肢脖颈,自责的巨浪近乎将宋昭淹没,“你说话啊陆淮深!”
本就没甚血色的脸愈发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才短短几天,陆淮深好似憔悴了十几岁。
紧拧成川的眉头在宋昭哭腔的一瞬便抚平,陆淮深一手支着地面起身,一手不动声色的向后垂了垂。
苍白唇角扯动,“没事。”
“都怪我,我小腿”
“谁在那!”
搬运病人的侍者临时一瞥,无意间瞄到正倒在草坪上的宋昭二人。
惊讶一瞬,迅速冷声逼斥,“不准动!”
叫嚷后,几乎所有安养疗养院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持枪的四个警卫脸色冷硬,沉着眸靠近。
手掌也一直抚在枪托之上。
“是陆总么?陆总,您在这儿干什么?”
声音好似平稳,却蕴着难以察觉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