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向下滚了半圈眼珠,表示歉意:“很抱歉,我也不明白。想来是一项历史悠久的职业吧,比如凳子侍童、制箱师、捕鼠员、闲话商、人见人嫌的炼金术士之类的。”
都是些在展态势上走了下坡路的职业。另外,在这个长句中藏着一个掺杂个人情感的形容词。向一个近乎陌生的人突出负面评价,应该说这不太符合他对木头人的想象。
“塔主说要为您办置秘密欢迎会,但她的时间观念比较模糊。明天两位会有机会详谈的。”
现在知道有秘密欢迎会这件事,他已经应该感受到喜悦。
“本该在这里等您的人也不在呢……总之,您的‘今晚’不会有这个‘秘密’欢迎会。现在我领您去房间。”
他听出‘秘密’两个字上有重音。这里可以吐槽的内容很多,这也算是一个可以调侃的点吧。
“行李和晚餐稍后送到。平日里也是这样,一般的杂事就交给我。”
两人一路走着。这位木头人僵硬的躯体板正,运动起来却也算是流畅自然。
对于他的说明,戴斯蒙德只逐句点头。
内部的装修也是简单的,抬头看到极高的地方是白色的涂层,空阔的大厅中只有一张木桌、零散摆放的三把座椅。只从花纹繁复的墙纸和木雕扶手上似乎看得出由盛到衰的过程。
戴斯蒙德环视四周,提问道:“丹因巴赫先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塔内的光源是什么?”
“真奇怪,您应该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名。”
他的眼珠咕噜又转了一圈,“这座塔通身是用魔晶砌成的,如同最初的主人、世人所周知的伪王斐索利斯所设想的那样,终日如白昼。”
“呀,真是美丽呀。”
戴斯蒙德这样回应。“那我可以称呼您为‘丹因巴赫先生’吗?”
“……当然可以,您可以以任何名字来称呼我。”
与“通身由魔晶砌成”
这样极尽奢华的描述不同……或许那是这座建筑里唯一精心挑选过的建筑材料吧。当丹因巴赫踩上楼梯板时,隐约可以听见“咯吱、咯吱”
的声音。
这样的猜测如果成立的话,他的房间布置也会相当粗糙吧。戴斯蒙德没有信心能够睡个好觉。
当然,戴斯蒙德对自己的认知并不一定准确,毕竟睡不熟的原因多种多样。
“有几个危险的房间,都上了锁。您看上去没有足以前去撬锁的好奇心,这可是一件好事。”
他们顺着楼梯走。与外表不同,丹因巴赫善于说话,即便隐含着下颌磨断的风险,短暂的路程中也未停止过出那平静至极的声音,恰如同一位称职的管家。
有这位的引导在,今日里他的随波逐流也能安全结束。
顺势印证他的猜想一般,从难以辨别的高度,弹绳束缚着的人形向他们袭来。
……至少在平地上袭击吧,对楼梯上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很危险啊。
他无需反击,丹因巴赫的木头手结实地拽住弹绳。
那一小团生物怯生生地往地上一翻,“怎、怎么可、以……还没有检查,就、就进来……”
“呜哇……”
小生物压不住哭腔,“新人、人、必须体检的……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