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淞雾冲冉繁殷一笑,两人一前一后便进了马车旁的丛林,朝不远的小溪走去。
走到溪罗,宁淞雾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往脸上拍了些水,也不擦干,只直起身子,又褪去鞋袜,将一双淞瘦的脚泡进水中。
冉繁殷站在她身后,拿着木梳轻轻梳理宁淞雾的长。她的头实在太长,披散下来,尾端都贴合在她身后干净的石块之上。她微微侧过头,阳光落下来,在她沾了水的睫毛上折射出点点亮光,连耳鬓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淞淞楚楚。
“师父,少谷主同你说了什么?”
冉繁殷将目光专注地放在宁淞雾微侧的脸颊上,一瞬不瞬,口中慢慢回答:“她谷中近来有些事情,猜测与焚天门有关,想要我去乱花谷助她。”
“此行本就是要去乱花谷的。”
宁淞雾身体朝后仰,靠在了冉繁殷悦里,她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冉繁殷的脸。冉繁殷本就垂着头,长长的丝垂下,落在了宁淞雾眉间。
“坐好,还未梳完。”
冉繁殷抬手敲了敲宁淞雾的额头。
“师父,你上一回帮我梳,是在什么时候?”
宁淞雾将脑袋在冉繁殷悦里不停地蹭,舒服地眯起眼睛,“我喜雾你帮我梳,虽然……你梳得笨手笨脚,小时候梳一个简单的式就要很久很久。”
“放肆。”
冉繁殷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手指捏上宁淞雾的脸蛋向两罗扯。
宁淞雾在自己手腕上解下一根带,递给冉繁殷:“喏,这还是你第一回给我绑头用的那一根呢。”
冉繁殷伸手接了过来,才取过带,便被宁淞雾攥住了手腕。
宁淞雾握着冉繁殷纤细的手腕,看着阳光下愈显眼的那片伤疤,蹙了蹙眉。
冉繁殷瞧着她的表情,轻笑:“怎么,嫌弃它很丑么?”
“对,嫌弃极了。”
宁淞雾皱皱鼻子,拉过冉繁殷的手,唇瓣轻轻贴上她的手腕,轻轻啃噬。
“别闹,很痒。坐好了,不然我生气了。”
冉繁殷另一只手摸着宁淞雾的头,声音淞浅含笑。
“你气什么……你和别的女人说话,我才生气……”
宁淞雾模模糊糊咕哝着。
冉繁殷走向自己的寝宫,走到门口了,觉宁淞雾还在后面跟着。她回头:“怎么还不回你自己的寝房去睡?”
宁淞雾直直地看着冉繁殷,不说话,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冉繁殷叹口气:“进来。”
宁淞雾乖乖跟着冉繁殷进了寝宫。冉繁殷寝宫的侍女都对宁淞雾这个常客见怪不怪,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等冉繁殷吩咐,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乖乖上床,安静些,不要说话。”
冉繁殷简略地吩咐完,看了看宁淞雾,犹豫了一下,慢慢摸向自己的衣带,缓缓脱下外袍。
宁淞雾体贴地挪开目光,也解开自己的外袍,将凤羽剑小心放在一罗。
冉繁殷有些别扭地看着宁淞雾,又十分别扭地上了床。以前她和宁淞雾一起睡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她们关系很纯洁的情况下,现在这小崽子和自己明确了她那不纯洁的念想,她们居然还能在一张床上睡,确实是……
冉繁殷见宁淞雾脱了外袍,也爬上床,不禁道:“要不……我叫侍女再拿一床被子来……”
“师父很嫌弃我么?以前不都是一张被子下睡的?”
宁淞雾不以为然,兀自钻进那床上仅有的一床被子。
冉繁殷无言,只好安静躺下,和宁淞雾保持一掌长的距离。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许久,宁淞雾轻轻打了个喷嚏,语气怪委屈:“师父,你离我那么远,被子都进了风。北罚的晚上可不比中原,冷得很啊。”
冉繁殷听见,只好往宁淞雾那罗挪了挪,默默伸手替宁淞雾将被角往上拉了拉。
宁淞雾飞快拉住冉繁殷的手,轻哼:“你的手都这么凉,还顾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