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你身体不好,我给你叫份乌鸡汤,再叫一份薏米粥,好不好?”
不确定她喜欢吃什么,但胃有毛病,最好多喝汤,或者吃容易消化的食物没错。
费如雪点点头,她心目中的锦年哥哥永远这么体贴这么细心,但他不爱她,也许这份情感做亲人做朋友更好,永远让人温暖,不会生变。
心思逐渐明了,心情顿时轻松。
云锦年取过一边的薄手套,将步小安面前的那盘龙虾拿过来,手法利落地剥出虾尾,放进另一个小碟子中,剥了几只后,将碟中的虾尾肉递到步小安面前,再将她面前吃的光光的空碟子拿过来继续剥,整个动作和过程让对面的一男一女看呆了,多熟练,多自然,想做过无数遍!
费如雪突然觉得云锦年比自己还可怜,心里这么想着,口里不由自主蹦出一句话,吓了自己一大跳,“步小姐,我可以跟你私下说几句话吗?”
步小安从来就是属皮球的,是个遇强更强的主,但遇见这种小白兔,她老娘为她千方百计倾家荡产抢回旁边这个男人,可看她的样子,貌似还想,做媒?
遇见这种眼睛里闪着纯洁、善良、同情光芒的小白兔,她好想跑。
“不可以。”
乔恩微笑地接口,“我不想我女朋友离开我的视线,费小姐如果有话,可以直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你们一对儿,我们一对儿。
步小安此刻真的感激乔恩不按牌理出牌。
费如雪尴尬浅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说几句女孩子的话。”
步小安偷偷笑了,脸皮这么薄,怎么会是乔恩的对手,如果对手是拉姆,还有几分胜算。不小心瞥见云锦年,见他看着她,眼眸里尽是温柔。她一惊,一坨虾肉直接咽下去了。
一杯水递到面前,还是云锦年。
步小安只觉得这一餐饭吃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没有硝烟的战场远比有硝烟的战场难以掌控。
一个暗涌,一个明潮。
聚德楼门前一辆车上,云锦枫坐在驾驶室,打结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钱多坐在一侧,泪如雨下。
“小多,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其实很久以来,我一直在忍耐你的性格。如果以后漫长的时间要靠忍耐维持,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撒谎,你明明说喜欢我的性格,现在又说忍耐,这算什么?”
钱多呜咽着说。
“我喜欢的是你可爱随和的性格,而不是现在这种尖锐刻薄,这与原来的差距相差太远,小多,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是一直平顺幸福的环境还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步小安并没有什么错,退一万步来讲,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指责她,可你就是因为如雪是你朋友,露出你非理性的一面,若你以后遇到困难挫折,是不是会变本加厉如此?小多,我承认,我害怕了。”
云锦枫知道,面对她不把话说明白,永远谈不拢。
“难道朋友不应该帮吗?”
钱多哭得伤心,不忘记分辩。
“你这不叫帮,叫无理取闹。”
“难道步小安就有理?她撬如雪的墙角就有理了?”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不管有没有步小安,我哥都不会爱上如雪?”
云锦枫有些疲倦,他不想多说一句了,跟她讲道理,总是转一大圈后,终点回到。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她乖巧可爱,所以也就一直这么喜欢下来了,成为别人眼中公认的一对,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她乖巧可爱,而是她身边的环境太好太顺,没受过挫折,没经过苦难,没见过阴谋,让她没机会不乖巧,而今,仅仅一个与之不相关的人,就让她性情大变,面目全非,次次控住不住自己的公主脾气,云锦枫觉得自己看走眼了,幸好,还来得及。
“我送你回家。”
他开动了车子。
“我不要跟你分手。”
钱多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云锦枫想,他应该和姑姑换一下地方,学习新加坡的管理理念。时间也许可以让钱多想通,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粘着巴着,是没意义的。他哥说得对,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被宠坏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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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车上,一个醒悟的男人要分手,这边车上,一个老实的女人在摊牌。
“锦年哥哥,错不在步小安,是我妈逼她和你分手的。我妈在我的病历上作了假,我并不是胃癌,只是普通的胃病,另外,我妈还拿了股份来诱惑她。其实,我觉得她是爱你的。”
一个不爱的人,怎么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她剥龙虾?
“但是,我请求你们给我三个月时间,我答应我妈追你三个月,到那时,无论结果如何,我妈都会接受。对不起,锦年哥哥,都是我们的错,小安这边我来解释,可能不能你们的复合在暗中进行?”
费如雪内疚极了。
“如雪,谢谢你。”
云锦年面色平静,并无半点惊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和小安分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与你们无关。”
病历,稍稍用脑一想,或者稍稍动手一查就知道了,这么低劣的手段,太不把刑警当警察了。至于那份股份,他确实有些不明白,她说为杜盈盈的孩子争取权益,这道理说不过去,股份并不是费家的,而是费夫人的财产,与杜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关系,而且以她的生活方式来看,富贵与否,并不是太在乎,她为何要为还未出生的孩子争取那份富贵?若说她自己贪图那份股份,云锦年宁肯相信太阳从西边出也不相信她有那个心。这里面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