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的信王并不着急,他心里明白一点。
虽然孙承宗现在得意洋洋,连首辅和一群东林党人都压不住他的傲气,但总有人能让他收起锋芒。
一旦那个人出手,剩下的一切就好办多了。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跟着形势走的。
到时候自已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太弟,监国的大权自然就手到擒来了。
朱由检私下里常吐槽,自已这位皇兄根本就不会治理国家!
放着满朝的贤臣学者不用,偏偏宠幸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
等将来自已监国的时候,一定要比皇兄强上百倍。
能让信王朱由检依靠,同时又能牵制帝师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不论是从地位还是名声来看,这个人都是非同小可,他就是衍圣公孔胤植。
谁能想到,一向在自已领地里称王称霸的孔胤植,竟然悄无声息地进了京城。
要知道,孔胤植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京城,这里面的含义,一般人不敢深究,更没资格评论。
正当皇宫内外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当代的衍圣公孔胤植适时出现了。
孙承宗一看到孔胤植露面,心里苦笑,知道自已已经无法阻挡了。
像孔胤植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京城来闲逛呢?
事情果然如孙承宗所预料的那样,孔胤植一出现,局势立刻倾斜,同样是文官,谁敢公开反对衍圣公?
孙承宗紧紧盯着孔胤植,问:
“为什么这样做?”
孔胤植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他不需要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衍圣公”
这三个字,本身就是最好的理由。
孙承宗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指望得到答案,直视着孔胤植说:
“这样做值得吗?”
“就不怕你这一念之间,毁了你们家族千年的根基?”
孔胤植依然保持着那份淡定,好像孙承宗的话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对他来说,这世上谁能动摇他们家族的地位,又有谁敢?
孙承宗看着孔胤植自信的笑容,也笑了。
他对自已那位皇帝学生的心理了如指掌。
如果皇上平安归来,孔胤植恐怕免不了吃一大亏、
如果皇上不归,眼下的情况,又有谁能阻止信王监国?
再说,万一皇上真的出了意外,让成年的信王监国,总比皇后另立一个年幼的皇子好。
毕竟,大明朝即将面对的是打败京营、联合辽东军镇、日益强大的大金八旗!
有个成年的亲王来收拾残局,总能稳定大局,防止天下大乱。
想明白了这一点,帝师孙承宗仰天大笑,然后自顾自地上了车,回府不再过问京城的事,随他们怎么闹。
帝师孙承宗闭门不出的消息很快传开,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了。
病床上的张维贤望着身边待命的亲卫,对世子已经不抱希望。
只希望自已能拖着病体,为皇上守住京营。
希望皇上能念旧情,保世子一生平安。
“告诉世子,守住京营,别的不用多想。”
“记住,不管信王是不是监国,我们只认皇上。”
“这段时间,谁敢动京营的念头,就地处决。”
“是,还有别的吩咐吗?”
亲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