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驍看了一眼,展鵬把用白巧克力裱了自己名字的那一塊分給了梁四爺。
「我剛才牛肉吃多了,吃不下甜品,」他笑得很好看,「而且我只喜歡提子味蛋糕,不愛吃巧克力。」
展鵬正給其他人分蛋糕,臉上突然被人抹了一坨奶油,他把切蛋糕的刀一丟,也勾了奶油和人打鬧起來,誰知對方人多勢眾,展鵬被逼得直往梁四爺這裡躲,笑著說:「四爺快救我!」
梁四爺氣場強大,平日裡不苟言笑,那幫公子哥哪敢往他身上招呼,都去逮他背後那人。展鵬左躲右閃,張柏林也躲到展鵬背後拉著他的衣服,一群人又鬧起來,跟玩老鷹捉小雞似的,小姐們都捂著嘴或拍著手在旁邊笑著。
韓墨驍被擠出了人群,扭頭看見旁邊搭了個麻將桌子。
梁今昕把兒子喊回來,和妹妹一起丟給跟來的奶媽讓送回家,拉了喬香寒和另外一位小姐準備打麻將,還缺一個人。
「各位別鬧啦,也讓四爺歇歇,」喬香寒過來笑道,「四爺,陪二小姐打麻將去?」
「先說好,今天我可不會放水,」梁四爺趁機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路過韓墨驍時道,「你……」
「我自己能消遣,」韓墨驍臉上掛著笑,伸手把人往那邊推,「好不容易放鬆一下,四爺就別管我了。」
梁今曦抬手擼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跟喬香寒走了。
那幫公子小姐的當然不會來找韓墨驍玩,幾個人吃完蛋糕在一旁繼續喝酒、聊天、投飛鏢或玩牌,韓墨驍也覺得疲乏,打算偷偷溜回家,但喬齊玉岑棟和一個同學校的女同學要打橋牌,人手不夠,把他硬拖了過去。
展鵬和朋友們玩了一會兒便搬了凳子挪到梁四爺後頭看他打牌,時不時和牌桌上其他幾位說笑兩句。
服務員端了水果和茶點進來,梁今曦兩個手都不得空,展鵬便拿水果簽子叉了遞到他嘴邊。
「那展鵬是怎麼回事?」喬齊玉遠遠看見了,皺著眉一臉的嫌棄,「一晚上恨不得長在梁四爺身上。」
韓墨驍原本背對著那邊坐著,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梁今曦抬手接了水果叉把上面的草莓吃了,展鵬又給他叉了一塊別的。喬香寒說了句什麼,他便笑起來,把水果塞進了自己嘴裡,又挨個給桌上的三位女士服務去了。
「蒲州城誰不知道他和梁家感情好,」喬齊玉翻了個白眼,「誰跟他搶似的,女人都沒他這麼纏人。」
韓墨驍收回目光重坐正了,繼續打牌。
「哎,老師您怎麼能這麼出?」喬齊玉一看桌上,急道,「我們會輸的!」
說完他就出伸手,要把韓墨驍打出去的牌拿起來。
「不能反悔。」岑棟按住他的手,平直的唇角勾了勾。
「嘖,」喬齊玉嘆了口氣,「我們都輸了一晚上,你讓讓我不行嗎?」
岑棟:「不行,願賭服輸。」
「你這人真討厭,」喬齊玉白了他一眼,又對韓墨驍道,「老師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本來就不會打,你們非要我來湊數,」韓墨驍笑了笑,「輸了怎麼能賴我?」
「不賴你不賴你,」喬齊玉生怕他要走,「我不看他們了,晦氣,打牌打牌!」
岑棟跟著打了一張,突然扭頭看他:「你被女人纏過?」
「還不就是那個林幼娜,」喬齊玉嘟囔道,「大小姐脾氣,別人都捧著她還不夠,非要纏著我,想讓我也捧著她,一不順她心意就哭。」
韓墨驍聽喬香寒提過這個名字,聞言道:「人家那是喜歡你,又不好意思直說。」
坐在岑棟對面的那個女孩子立刻點頭:「對,我們同學都知道幼娜對齊玉有意思,她……」
「你胡說,」喬齊玉橫她一眼,「人家是貿易協會會長的獨生女,哪兒看得上我們這小門小戶的,她不過是看到有一個不把當女王供著的,非要征服我罷了。」
韓墨驍揚了揚眉,心說這小朋友們的世界可比那邊要精彩多了。
「我沒胡說呀,大家都知道。」
「你就是胡說!」
韓墨驍聽著兩個小朋友來來去去的鬥嘴,漸漸也不再理會那邊的事。
梁今曦看過來的時候,韓院長和那幾個小朋友玩得正歡,喬齊玉輸了牌跟岑棟打鬧起來,凳子都倒了,還差點誤傷了韓院長,他邊躲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瞥見梁四爺看自己,他絲毫沒有停留便把目光轉回了喬齊玉身上,將他從地上拖起來,繼續有說有笑,後來也沒再往那邊看了。
近十一點,派對總算是散了,各家都派了車來接,沒車的也自己叫車走了。
展鵬在蒲州沒有配車,提著兩大袋子禮物,央求梁今曦送他一程。
「不順路,」梁四爺道,「給你叫車。」
「繞不了多遠,」展鵬狡黠一笑,二話不說就把東西丟到后座上,「逢春院也不順路,韓院長不也等著您送,我和他算得上順路,一塊唄。」
韓墨驍原本在一旁等著,聞言笑了一下:「我是在等黃包車,要不四爺去送展助理吧,我去前面看看。」
說罷,他扭頭往夜色里走去。
「上車。」梁四爺的語氣總帶點不容反抗的意味,不知是故意還是天生。
「對啊,上來吧,」展鵬探著頭道,「反正四哥要送我,順路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