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夭夭就给小叔打了电话,“叔,我听说城西拆迁的时候,有人暴力拆迁?”
“也没到暴力,就是有几家价格谈不拢,死活不搬,负责拆迁那家公司这几天都在那边耗着呢,互相言语间有冲突,不过我让小九盯着呢,都不让动手。”
“叔,可千万别动手啊,我们这边都听有人传暴力拆迁了,怕是这几天都会有记者去暗访了。”
“我知道,我会叮嘱拆迁公司的。”
果然不出秦夭夭所料,第二天日报上就刊登一篇文章,《城市建设和个人利益该如何平衡》,可能是记者在现场并没有拍到什么暴力的照片,而且市里政策的主旋律可是城市建设,所以这篇文章的作者言语中还算中肯,并没有说谁对谁错,而是把政府,建设方,被拆迁民众的难处都写了出来。
秦夭夭把报纸拿给林纾看,林纾挺迷茫,“这样看来,几方都事出有因,都有难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呢?”
“我也没法回答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认识、不同的价值取向,就像这件事,我肯定是偏向建设方,而早点摊大叔肯定是偏向被拆迁方,我们两边对同一件事的看法肯定大相径庭,可是我们双方又都觉得自己看到的才是真实的。”
“夭夭,记者真不好干啊,要理智,要正义,要坚强,我都怀疑我能做到么?”
“那你想放弃么?”
“我还是不想放弃,夭夭。”
“那就加油吧,实在不行,我介绍你去港市当个娱记呗。”
当林纾继续每天和新闻主题死磕的时候,小叔给秦夭夭打来电话,说那几个钉子户都解决了。
“叔,怎么解决的?没强拆吧?”
“没有,这个拆迁公司也是人才,他们不是晚上在那几家外面叮叮当当的敲,就是安排几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跟着那几家的人,到了上个厕所都盯着你的程度,那几家的人都要神经崩溃了。”
“人家没报警?”
“报了,但是又没有实质伤害,警察来了调解下就走了,半个月下来,这几家就受不住了。”
秦夭夭只能“呵呵”
,从肉体折磨改为精神折磨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批判拆迁公司做得对不对,但是作为既得利益者,她又想说声干得好。
“夭夭,社会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纯粹的黑与白,很多时候都要看利益,我们只能尽量保证不要去触碰法律这一条线。”
小叔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有体会,“有时候叔也会觉得,这操蛋的世界啊!”
是啊,这操蛋的世界,当秦夭夭接到陈有福的电话以后,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