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朕想起这些旧事,对皇姐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今看来,似乎真的如那安州郡王所言,纵容出了一个贪心不足的怪物。”
他抬眸看向嵇堰:“嵇堰,你说皇姐她真的与突厥勾结了吗?”
嵇堰低头应:“臣不敢妄下定论,但长公主应当不知自己的面与身边最信任的心腹私通,甚至有了孩子。有可能大宫女是公主派去小山村传消息的,也有可能是被那伪装成面的突厥细作利用。”
皇帝闻言,道:“听你此言,好似她真的不知身边蛰伏着突厥细作……”
“可又如何?”
苦笑了一下,再而言道:“圈养死士,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设下影阁,更甚至是毫无差别地杀人,她或许没有与突厥勾结,可这一桩桩,朕若是再放过她,愧对百姓。”
嵇堰未多言。
长公主是圣上的嫡亲姐姐,她这般无疑是在圣上的胸口上扎了一刀又一刀。
皇帝如何能不痛?
“圣上,长公主便在殿外,可要传?”
嵇堰问。
皇帝扶着桌面,双腿颤颤地站了起来,可见是坐了许久未动。
大内监上前扶住。
皇帝步伐僵硬缓慢地走到了窗后,把窗推开,望向螭陛之下,站在坪地上的皇姐。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长公主抬起了头,姐弟二人相视了一眼后,长公主跪伏了下来。
“荣华自知罪不可赦,请圣上裁决!”
这次,长公主没有像上回安州郡王指证她时,怒而不认,而是出乎意料的承认了自己的罪。
皇帝望了许久,才道:“即刻让刑部尚书捉拿名册上的所有官员。”
名册,是牢中明昇所交代的。
“长公主贪墨,杀人,圈养死士,即刻关押。”
复而转身看向嵇堰:“你来清算长公主在洛阳所有的
()势力。”
朝中,皇帝也不知有多少人与长公主有所牵扯,但唯一可以确定嵇堰会公正光明。
*
滢雪去城门接到乳娘时,洛阳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内卫军和禁卫军。
乳娘撩开帷帘看着外头甲胄加身的军队,还有被押着的人,讶异道:“这洛阳城是可是生了什么大事?”
滢雪道:“长公主入狱,唯她马是瞻的官员也会受其牵连。”
乳娘只知戚家郎主被追杀,不知京中事,更不知追杀的是何人,惊道:“长公主犯了何事?”
滢雪:“旁的不能说太多,能说的便是她派的人追杀父亲。”
乳娘闻言,惊愕了半晌:“为何?”
滢雪对上乳娘惊疑的目光,微微摇头,没有多言。
乳娘见状,便知不能多作过问。
默了片刻:“若真是长公主,如今长公已然入狱,郎主是否安全了?”
滢雪点了点头,应:“安全了。”
悬了小半年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乳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但随即问:“那奴婢不在的这段时日,姑娘可有长公主被为难?在嵇家可还被欺负?”
滢雪浅浅一笑,轻摇了摇头:“未曾。”
自家姑娘是乳娘看着长大的,不用多言,仅一个表情便能看得出来是否在强颜欢笑。
见姑娘笑了,乳娘也笑了,转而看了眼窗外的明媚和煦的暖阳,感叹道:“今日真是难得的好天气,让人心里舒坦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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