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言赶紧恭送,思考着孙贵妃平时的凌厉和狠毒,便往长乐宫走。
安成问傲雪:“丝言以前好像是冯清宫里的吧?”
傲雪回想一会,回道:“是。”
太宗上完早朝便回到后宫用膳歇息片刻,来到孙贵妃的长乐宫,询问起疫病的事:“景怡宫的事爱妃处理得怎没样了?”
孙贵妃闻言还是一惊,继而柳眉柔和起来:“臣妾今早派人去看了,太医院的人也一直在那里,已经让人暂时封了景怡宫,疫情暂时控制住了,另外,臣妾还有一事,安成宫里的兰屏也是得了瘟疫,臣妾想替安成的安危考虑,把那宫女弄到景怡宫去,不知皇上上以为如何?”
太宗道:“嗯,爱妃替安成考虑的是,朕前几日就让安成随她母亲住,但她不肯,朕,总归是放心不下她,那就按爱妃的意思办吧。”
孙贵妃赶紧谢恩,心下已有几分计较,初云所言不虚的话,安成那丫头未必太过大胆,将那婢女要出,便要查明事情的真伪,德妃没有儿子,却深得圣宠幸,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安成那丫头,别人不知道太宗为什么那么疼爱安成,自己可知道,一般情况下其实并不想对安成下手,因为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德妃怕是以为自己忘记之前的她了吧,自抚育安成过后,这许多年端得表面与世无争,几乎从不参与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
只除了冯清那个女人的事,自己几乎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就这样一个毫无优势的女人现在居然身居二品妃位,莫不是衬得自己与冯清多年的争斗太过可笑?
德妃便不提,还有一个李妃,才是最大的对头,此人为李处耘次女,其自身年轻貌美、为人十分谨慎,在宫中得尽贤名,谓其宽厚仁慈,在外更有势大家族支持,虽未有子嗣,却最得太宗敬爱,子嗣算得什么要紧,德妃只得一个安成,不也稳坐妃位,李妃自身条件和家族支撑、圣上恩宠,才是最大的敌手啊,只是这个敌手,自己却万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到底没有提起冷宫的那个女人,许是已经忘却了罢,也不对,四皇子躬勤克勉,在皇子中声明渐盛,看见了四皇子,不就会想起那个女人了吗?
太宗休息片刻,便要起身去上午朝,孙贵妃连忙要恭送,太宗摆摆手,拉住孙贵妃手道:
“爱妃留步,近些日子你忙着处理后宫之事,连皱纹都出来了,好好休息才是。”
孙贵妃用手摸摸脸颊,媚态妍丽万分,惊讶道:“臣妾,已经老了吗?”
太宗便大笑着离去上朝了,孙贵妃沉浸其中忙回过头来,将太宗恭送至门口:“皇上慢走。”
待太宗离开,忙至镜前端看容色,自言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身后婢女道:“娘娘年轻貌美,离老还远呢。”
孙贵妃笑看端庄婢女,摇头:“你原年轻,却不懂得,本宫儿子都已成亲几年,怎能不老,你瞧,这眼角细纹都出来了。”
婢女道:“娘娘怕是看岔了,娘娘凤目,眼角纹路本就比旁人深长些,并不是皱纹,宫里谁人不说娘娘与四公主母女走在一处,却像是姐妹呢。”
孙贵妃听得高兴:“你这话可别叫初云听到,本宫就算再保养得宜,终归是育了两个孩子的人了,与宫里年轻的嫔妃们可比不得,少不得在妆面上花功夫,过时叫太医院开些养颜汤药来吃,恐皇上看厌了,你去将赵夫人送的养颜霜拿来。”
婢女很是不解,长乐宫的吃穿用度一向是宫里最好的,尚服、尚食、尚寝三局谁人不明着暗着讨好着长乐宫,只拿眼前这一项来说所供孙贵妃的妆面之胭脂水粉也是最好的,何故还要接受官妇宫外买来的呢,难道民间之物还能比宫里的好?
丝言从外殿进来,恭顺行礼:“娘娘。”
孙贵妃方回过神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