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但起码有错!”
韩夏有些回神,但依然固执地坚持。
“你手里那封信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是因为什么选择自杀的,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韩夏固执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柳西有些生气。
“那个,我们能看看那封信吗?”
江直弱弱的举手,眼睛却盯着韩夏手里泛黄的纸。
“其实这个东西,我七年前就应该交给警方的。”
韩夏将手里的纸递给江直,江直赶紧接了,拿给齐勇。
工整而又稚嫩的字体,齐勇并不陌生。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从楼上跳下来的孩子,就是那个严厉的数学老师秦老师的儿子,秦博远。警察来了学校,问老师问同学,一通调查,最后定性为学习压力太大而自杀。”
“在那之后某一天,我回到家换衣服的时候,从口袋掉出来一个纸团,我本以为是垃圾想直接扔掉,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看了一眼,然后……”
韩夏又有些哽咽。
“然后,这些年,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时不时就会来梦中找我,问我为什么不救他,问我为什么不把他的遗书给他爸爸……”
韩夏看着柳西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秦博远跳楼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连第一个孩子失踪我都没有注意到,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在天台上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所以就算学校贴出了他的照片,我也没有意识到什么。”
“直到后来又有孩子失踪,告示栏里贴出了照片,我现那就是他那天在四楼天台看见的揉纸团的男孩,柳彬。我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我又找了二年级几个小孩打听了一下,柳彬和柳林是堂兄弟,关系一直很好,先失踪的是柳林,不到一个月,柳彬也失踪了。”
“我才惊觉那天我在四楼天台碰见的三个孩子都出事了,一个跳楼,两个失踪。我那段时间被吓坏了,我想把事情告诉柳西,可柳西和我一样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我们又能干什么?我想告诉老师,又害怕老师知道他上课时间跑去外面睡觉,像我这种学习不好的孩子说的话,在老师看来都是不可信的;我想告诉警察,可又害怕警察把我当作杀害秦博远的凶手,或者怪我当时没有救下秦博远。家里的父亲,有跟没有是一样的,每天烂醉如泥回家,清醒了再出去打牌喝酒。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直浑浑噩噩等到毕业,领毕业照那天,我去了天台,跟秦博远告别,把当时不小心拿走的他的遗书放回了天台,想跟过去彻底告别,可,没想到……”
韩夏红着眼睛看向柳西,这个他最好的朋友,却把他想偷偷还回去的东西又偷偷带了回来。
“那天,我见他一个人悄悄去了四楼,我怕出什么事,就跟了上去。”
柳西接着韩夏的话说。
“我能出什么事?”
韩夏忍不住出声。
柳西瞪他一眼,道:“结果就见他一个人站在天台边上,在叽叽咕咕对着空气说着什么,最后,拿了张纸放在了天合边上。他走后,我就去拿回了这个。”
柳西指了指齐勇手里那张纸。
“小夏一直没有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但我看着纸上的落款和日期,直觉这封信跟他那段时间的异常有关,也有可能牵扯别的什么事情,觉得这张纸不能随便丢掉,于是就带了回来。”
“谢谢?”
韩夏对柳西说。
“不客气!做兄弟,应该的!只不过,你下次锁门的时候看着点,确定没人再锁,我那天被你锁在天台上,差点晒成人干,幸亏保安巡逻的时候往顶楼去了,要不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