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与勿拔刀一同在他的颤抖里坠落在地。
先是不敢相信的低声轻笑。
然后渐渐癫狂。
“我道是谁来了这里……”
笑到面裂了,牙崩了,头骨渗人而现,与之搭配在一起的是还余下三分之二的皱褶老脸。
殷水流骇到一腚跌倒在地。
他转而慌不择路的便要逃出走道,忽而后背大沉,已是给那老物一跃而至的阴森森压着,仅是瞬时之间便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滚。”
殷水流肝胆俱裂的一肘打去。
砰的一声。
带着褶皱老脸的头颅当即从身躯上断去,不见半点血迹,也不见老物半点呼疼,反倒是大为诧异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
“我的头怎么掉到了这里?”
头颅落地滚去几滚,黑漆漆的双目眼眶往上望了殷水流几眼,微微摇头说道:“不听劝告的年轻人,你不应该来到这里。”
无头的躯体将他落地的头颅接回头上,再拾起火色已近微弱待熄的灯笼。
“方才我说了什么,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末了末了却是什么都模糊了。”
迟暮老人在原地失落般的叹息一声。
他不再看殷水流半眼,足下的木屐踩着他的勿拔刀,在哒哒哒的声响中颤颤巍巍的往出口走了。
“他这是……”
殷水流心有余悸的在庆幸着他的死里逃生。
再看着迟暮老人走到舱口的位置后,往前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便忽然消失在灯笼的照耀下,连一点身影残片都未曾留下。
“这个老物去了哪里?”
殷水流心下大惊,正要随着出去看看清楚。
忽尔视野前方的舱口灯笼暗将下去,泛着橘黄光色的最后一抹燃尽。
殷水流小心翼翼走到舱口,眼前所见再非二楼的护栏与一层的甲板,而是与他现在所在位置相同的船舱甬道。
失了灯笼照耀的甬道骤然黑不见五指,待到眼前可以重新视物,不过是瞬时之间的视野切换。
前方是船舱过道。
后面亦然。
为此照明的是悬于上方的复明灯火。
同样不是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