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学义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将军被容王压在身下的场景,画面里的将军是卫清晏从前轮廓如雕,长眉入鬓的英挺模样。
两个男人……
他不由打了个惊颤。
旋即又是担忧,容王喜欢男子啊,将军如今是个女的,未必愿意娶将军。
还得想想法子促成这桩婚事才行。
杜学义的话让卫清晏的心,忽地莫名地颤了一下,一丝陌生的感觉划过心头,让她有些烦躁。
忙出声道,“不许胡说,功德印一事你知晓便可,我会再想办法,眼下你要做的,是让皇帝不得不查黄沙岭一事。”
提到正事,杜学义忙将满脑子如何撮合两人的想法散了个干净,正色道,“明日早朝,我联系昔日与护国将军府走的近的大臣,一起联名上奏。”
卫清晏沉声,“不必如此,你只管做你的。”
满京城都知杜学义是护国将军的人,黄沙岭一战有问题,他为昔日同袍情义,要求彻查此事,是人之常情。
没反应反而叫人起疑。
至于其余人,端看他们有没有心,卫清晏也可借机看清一些人,一些事。
“好,听老大的。”
杜学义点头。
卫清晏叹了一口气,“学义,有些事你若好奇亦或者不明白,可问。”
杜学义想也不想,“将军不会错,我照做就是,我更知将军不会害我,其余都不重要。”
自他入护国军第一日,便是这般做的,无条件服从是护国军第一条例,这样看似苛刻的条件,将士们却毫无怨言。
只因无论是老将军还是将军,他们永远不会枉顾将士们的性命,他们是真正的爱兵如子。
哪怕将军已阵亡三年,先前那些战死的兄弟家中依旧可每年收到一笔抚恤,是将军接手护国军第二年便安排好的。
而他在知晓关氏所为后,更庆幸当初遇见了将军,否则他或许就成了第二个缠绵病榻的安远侯。
卫清晏也知十来年习惯非一朝一夕可改,再说了些龚家的事,便让他回去了。
翌日上午,卫清晏便知晓了早朝的情况。
两年多未入过朝堂的时煜,今日一早也去了早朝,和杜学义目的相同。
令卫清晏有些意外的是,龚明诚今日并未告假,而是按他答应大姐的那般,参了吴家。
指出就算吴玉初已经死了,他的妻儿也该作为嫌犯下狱接受审查。
但也有官员认为只凭罗成周的血书,很难定吴家人的罪。
皇帝便指任刑部查明此事,若事情确实如血书所言,再捉拿吴家下狱。
这样的案子,本该交由大理寺,皇上却交由了刑部。
卫清晏便知皇帝这是不愿深查,刑部尚书是谢家人。
谢家,太后的娘家,他们是皇帝的人。
若深查,前朝余孽苏复和北陵细作祁县令一事都瞒不住,但皇帝真的只是为了颜面吗?
卫清晏唇角牵起一抹冷嘲,有些事不是皇帝不愿,便可不做的。
她吩咐道,“学义,秘密联系护国军战死兄弟们的家属……”
“侯爷。”
阿鹿匆匆跑来,打断了卫清晏的话,“龚夫人带着黄沙岭战死护国军的家属们上吴家要公道了。”
杜学义看向卫清晏,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龚夫人似乎对你真的很好,可为什么从前一点没看出来呢。”
昨日头痛的都撞墙了,家里又有个鬼怨的事急需处理,她还能想着将军。
卫清晏眸光半垂,她也想知道大姐的好,为何从前没有表现。
是以,龚家兄弟出现在安远侯府时,她问的便是,“龚夫人身子还未好,怎会去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