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中,太医又赶了过来,从脉象上看,确实比昨日要好些,但并不明显,再加上周立元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于是这位李太医并不认可玉竹的疗法。
玉竹也不气,这老太医肯定比自己有经验,她也不是急躁性子,听着李太医念叨完,就只等着镇国公话。
镇国公可不是那等腐朽之人,这李太医他再熟悉不过,年轻时就极看不惯女子出头,到老更是变本加厉,如今他这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显然是在嫌弃玉竹是个女娃。
但他可不管郎中是谁,只要能救得了他儿子,哪怕是个黄毛小儿,他也敢信。
于是李太医被镇国公请出了府,只留玉竹一人为周立元治疗。
玉竹还在研究周立元肩膀上的伤口,哪怕这痕迹已经很模糊了,她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利器所致,但谢侯爷也说过,现场并未留下什么暗器。
突然她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药是以水为载体,那冰不也是水吗,将药溶在水中制成冰针,再将冰针刺入人体内,这哪还需要什么器具,直接就能达到目的,并且还不会留下痕迹,堪称完美。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安阳,但安阳并不知晓当时的情况,只能将玉竹的话转述给了谢启光。
彼时,谢启光已调查了两天,但现场毫无痕迹留下,这让一向谨慎的他也无从下手。
不过听到安阳这样说,他觉得有必要和仵作们再详细谈谈。
一连三天,玉竹照着书上记载的方法为周立元诊治。等到第四天时,玉竹现周立元的脉象和之前有所不同,但并不是好转的迹象。
这让玉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书上并未说明此种脉象,看来如何用药如何下针只能依靠她自己了。
她改了药浴中几味温和的草药,希望能刺激药性显现,但她还不敢更改针灸穴位,饭要一口一口吃,病也要一步一步来治。
而在更换了几味药性更猛的草药后,周立元身上的毒性也慢慢被激出来,甚至有几次,玉竹都能听到他微弱的呻吟声。
她知道这次她没有做错,紧接着,她又根据周立元的变化,适当调整了穴位,终于在第八天时,周立元醒了过来。
周立元醒来的时候,正好泡在浴桶里,玉竹正拿着银针思考着今日要不要换个穴位,抬眼就看见眼前的男人正在瞪着自己,玉竹吓了一跳,好悬手里的针没有扎错位置。
玉竹调整好心情,继续手下的动作,直至扎完最后一针,才站直身体对着周立元说道:“醒了就好,你这药浴还要泡两个时辰,待会儿会有人来添水,你先闭目休息一下,一炷香后,我来给你出针。”
周立元看这情形也猜到了,眼前这女娃大概是给他治病的郎中,事关性命,他暂且听回话吧。
“敢问娘子,在下睡了多少天?”
“过了子时就是第九天了,现在看还有一个时辰,你先歇着吧,我过会儿就来。”
“等一下,能否不要告知其他人我已苏醒,包括我家人。”
“谁都不说吗?”
周立元坚定地点了点头,“不过劳烦你明天请谢侯爷过一趟府,我有话要对他说。”
玉竹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