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桂明家是三间土坯房,还是阮老头爹娘盖的,低矮潮湿,一到冬天就阴冷阴冷的,比起阮七七家的青砖大瓦房,这三间土坯房显得又破又烂。
两家离得不远,阮桂平特意挑的地,就是为了给父母和弟弟添堵。
“天杀的,放开我家的鸡!”
杨惠英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她跑得最快,紧跟在阮七七后面,眼睁睁看着阮七七手里的砍刀,无情地砍向了她家的大公鸡。
可怜的大公鸡才刚展起翅膀,脑袋就落了地,鸡血飚了出来,喷在杨惠英身上。
“我的鸡!”
杨惠英比死了男人还伤心,家里总共就五只鸡,因为上头规定,每家养鸡不能超过五只,多了就要割尾巴。
她每天都精心伺候这五只鸡,比伺候公婆男人还上心,攒下的鸡蛋是家里的银行,家里买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全都是拿鸡蛋换的。
阮七七砍死她的鸡,比砍死阮桂明还让她气愤,杨惠英疯了一般,抄起墙角边的锄头,冲上去要砍死阮七七。
旁边的阮小雪悄悄伸出一只脚。
“啊哟……”
杨惠英朝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锄头也抡飞了出去,砸死了一只惊慌失措的芦荟鸡。
阮七七乐了,一把提起死不瞑目的芦花鸡,冲杨惠英笑道:“婶婶你真好,怕我和小雪一只吃不饱,又给我杀一只,谢谢啦!”
“谢谢婶婶!”
阮小雪也笑呵呵地道谢。
杨惠英翻了个白眼,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阮老头父子这时才赶了过来,看到家里乱糟糟的鸡棚,还有地上晕倒的杨惠英,父子俩都气得不轻。
阮桂明刚扬起手,就被阮七七举起的刀吓得收了回去。
“小雪,去拿几块腊肉,那是爷爷的爱,咱们不能辜负了!”
阮七七冷声吩咐。
“哎!”
阮小雪脆生生地应了,利索地冲进灶房,将房梁上挂着的几块黑乎乎的腊肉熏鱼,全都取了下来,一串都没留。
她眼角瞟到大半篮鸡蛋,便用衣服兜了一半,身上挂着腊肉腊鱼,还兜了十几个鸡蛋,她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阮七七看了眼,眼神嘉许。
小丫头孺子可教,不错!
“谢谢爷爷,等吃完了我们再来拿!”
阮七七甜甜笑着,也不管阮老头快气死过去了,一手一只鸡,拽着阮小雪回家了。
“东西留下,嬲你妈……老子的东西都敢抢,老子弄死你!”
阮桂明的怒吼声追了上来,他手里抄了把锄头,面目狰狞,像要杀人一样。
“队长,杀人啦!”
阮七七眼睛尖,早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大队长。
【有读者问,作者到底是哪里人,这里统一回答一下,作者一半湖南一半浙江,哈哈,两边我都生活了很多年】
大队长也姓阮,是原身没出五服的堂伯,和阮桂明关系很好,叫阮桂亮,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拽着妹妹,灵活地躲到了大队长身后,阮桂明劈过来的锄头,差点砍在大队长身上。
两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阮桂明紧急刹车,又摔了一跤,变得更加狼狈了。
“胡闹,像什么样子!”
大队长黑着脸怒斥,眼睛却瞪着阮七七姐妹,很显然,他又要拉偏架了。
“队长,只是一点家务事,不劳你大驾,你忙你的去!”
阮七七语气轻描淡写,仿佛真是一点小小的家务事,但她手里提着两只血淋淋的鸡,阮小雪身上还挂了那么多腊肉腊鱼。
怎么看都像是刚打劫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