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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琉璃咯嘣（第2页）

“我刚才不是解释的很清楚了吗？他是个透析病人，我是他的监护人，他现在需要的是赶快回家，吃药，躺床上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不是把我的电话给你了吗？”

“不是，大姐，我知道透析病人有多难，因为我们家属院就有一个，很可怜的，老婆跟他离婚了，孩子又在外地工作，现在他是又聋又瞎，没人管他。都是有志愿者，每隔一天，就送他去医院透析一次。真的，我刚才看你，那么爱护你老公，我真的很感动，这样，今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今天的事儿，真是个误会，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听人说，透析的人，就像琉璃咯嘣，很脆的，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万一。。。。，你不会。。。。”

“放心，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找你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有十一种基础病，2o16年的时候，中医、西医都给他判过死刑。”

“哎呀，你真是坦诚。刚才吓死我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哪，我可担当不起。谢谢了。对了。大哥呢？”

甜甜努努嘴：“在前面歇着呢，走几步，得休息半小时，生我的气了，不让我带。”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这样，我给你1o元钱，你骑着我的车，把他带回家，你看可以吗？”

“可以，但钱我不能要。”

“你必须得收，因为这是我雇的你，一旦生意外，我要付全责。”

大汉哼着小曲离开了。

“唉呀，真悬哪。这一惊一乍的，至少我得减寿十年，闹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如果我倒下了，谁管他？如果今天，他真是丢了，我今后也不可能再安生，以后学聪明点，争两句，第三句就扭脸走人，绝不再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甜甜路过医院门口，透析病人大壮一颠一颠的走过来。

甜甜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我都看不清楚你是谁，走近了，才能看个大概，是江将强的家属吧？”

“是，你怎么现在才回去？”

“下机时，我恶心，在医院多呆了一会儿，回去馒头沾水，随便对付口得了。这会儿，就光想睡觉。唉，哪像你那口那么有福，你天天给他做好吃的，我们所有的病人都可羡慕他。恁那位呢？”

“前面走着呢。”

“唉，他可真有福，每次看见你，我都想哭。”

“为什么？”

“感动的，你太好了，上次透析，下机的时候，我头晕，你把我送到楼下，又给俺孩儿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我们大家都可喜欢你，走了啊，我得赶快回去。”

望着他一颠一颠，左右摇晃，步履蹒跚的背影，甜甜感叹道：“以前很不理解，这些病人的家属为什么要狠心抛弃可怜的他们，现在，真理解了，谁都不是人，三个月两个月还行，三年五年的，你试试，经济上，精神上，心理上，体力上，都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我的结局也只能是——真的不敢想，不，我一定要摇着牙，撑一天，是一天，绝不能倒下。”

上晚自习的孩子一个个背着书包，从甜甜面前走过，忽然，一位妈妈提着书包，一手使劲儿地拉着孩子：“不去也得给我去。”

甜甜忙上前：“哎哎，这位家长，他不去，有不去的原因，你问问孩子，给孩子好好沟通一下。”

“管你什么事儿？多管闲事，我是家长，就应当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