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想了想道,“或许吧。谈了五年,觉得自己费尽了心血,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而且……分手的原因还是那么的……”
静婷说到这里,眸里化不开的伤痛和苦涩,记忆里一些痛苦的片段又涌了上来,顿了一下,她忽然一抬头,吸一口气,“哎……突然就觉得倦了累了,想要一个人过。”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何,忽然又觉得一个人过也倦了累了,期望身边能再出现一个人陪伴。
穆惊鸿凉凉的笑笑,“原来我们倒是同路人。”
静婷听着他此番感慨,又想到昨天晚上他照顾自己時无意间的感慨,也好奇的问,“你跟你前女友呢,又是为什么分手的?”
“这个——”
提起多年前的那段恋爱,穆惊鸿一向爽朗的声音中带着些忧伤,“我这种身份,其实真的不配谈婚论嫁……”
静婷听着他口气里的悲凉,本能的安慰,“怎么会?照你这么说,你们军人都要一辈子单身么?”
本来为国奉献已经牺牲了那么多,还要这样孤苦一生,未免太残酷了吧?
男人没有接话,继续之前的问题,缓缓的道,“她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对我也很好……可是,我那个時候才到部队上,真的每天很忙很忙……她总是怪我不关心她,其实,我已经尽力了。后来有一次约会,我临時有事耽误,爽约了。那天晚上,她很生气,一个人去了酒吧……后来,出事了。”
静婷心里倏地一冷,头皮也忍不住发紧,“……出事,是永远离开了么?”
穆惊鸿苦笑一下,“不是的,她还活着,只不过出国好几年了,不知道今后还回不回来。”
这种事情也不好细问,静婷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车厢里一阵沉闷,静婷觉得很是压抑,而后又刻意转移话题,“哎,我们那个副主编到底跟你在楼下谈了什么啊?你怎么把她气成那个样子了?”
提到这事,穆惊鸿又是得意的“哈哈”
大笑,看女人一眼,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述两人在杂志社外谈话的内容,听得静婷忍不住大笑,“呵呵,穆惊鸿,你这人好阴险啊?”
明着夸奖,暗的讽刺,她可以想象当時武副主编脸上的神情?
“是吗?”
男人稳稳开着车,与女人的谈话中带着隐隐的不平,“谁让她害得你辞职的?我这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那人就得承担犯我的代价?”
他这番话,明显的把穆静婷当成了自己人。女人听着心里蓦地一跳,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然之间变了味道……
静婷没说话,穆惊鸿以为她是累了,看她一眼又道,“既然辞职了,就先好好休息一阵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哦?为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么?庆祝你重获新生,摆脱瘟神?”
“毒舌男?”
静婷打趣,心里却感动极了,刚才以为他就是逢场作戏说说而已呢。
静婷喜欢吃辣,原本说着是要去吃川菜的,可穆惊鸿一皱眉,“你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不能吃辣。”
静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顿時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你以前对你的女朋友还是很关心的。”
男人很少能记住女人这些东西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知道女人在那个時候肚子疼是要喝姜糖水的,知道女人在生理期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穆惊鸿淡淡的口气,“她体质虚寒,每次这个時候也是很难受,我陪她去医院看过一次,医生交代了很多东西。”
而他出于对女友疏于关照的愧疚,就认认真真的记着医生的话。
静婷听着他温情诉说着与另一个女人的故事,心里居然酸酸的不好受,不过面上还是坦荡的道,“你真是一个好男人?”
“哈哈……是吗?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男人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才不会?我记得我们的盟约?”
……
中午,穆惊鸿带着静婷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小小的店面占地不大,装修的很是有家的感觉,穆惊鸿踏进去的時候,迎面碰到一个与他差不多岁数的男人。那人看到他,吃了一惊,“哎,惊鸿,你怎么过来了?”
穆惊鸿爽朗的笑,“当然是给你做生意来了?”
“啊……呵呵,欢迎欢迎?”
那人说着看向静婷,居然一眼认出来,“弟媳也来了?哟,惊鸿,看不出你还有这雅兴,知道休假了带媳妇出来走走。”
看着静婷诧异的神情,穆惊鸿微笑着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陈宗耀,读了四年军校出来,却开了个餐馆?我们婚礼那天,他也去了的。”
静婷笑笑,“陈老板好。”
“哎呀……不要叫什么老板。我跟惊鸿虽然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战友,不过关系好着呢,我比他大三个月,你叫我陈大哥就好,或者,直接叫我宗耀。”
“中药?”
静婷忍不住笑了,不敢确定的问,“喝的那个……中药么?”
“哈哈……随便随便,都可以?谁让我父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呢?他们都叫我药仙的?”
看样子,陈宗耀也是个姓很随和的人,静婷跟着他们也一笑而过。
“行行,你们进去坐吧。我今天有事要出去,惊鸿,就不陪你了啊?”
“去吧去吧,陈老板是大忙人?”
服务员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小包间,静婷好奇的看看四周,显然挺喜欢这个地方,“你同学为什么读四年军校出来,却开了餐馆啊?”
穆惊鸿给她倒了杯热水,招呼她过来坐下,“军人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的。他一次训练時把腰弄坏了,医生建议最好复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