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小花滿眼驚駭,她並不覺得那股毀壞自己力量的存在來源於旁邊的談清。
她下意識看向談清所在的方向,發現相連在一起的椅子中出了兩個叛徒。這些椅子連著每一個詭異,一根根交織成網的黑色血線直接和詭異學生們相連,向夏小花輸送力量。
作為主場Boss的她也可以通過座椅汲取玩家的生命力,可是現在,她精心設計的網絡卻被神明強行挖去一塊,那兩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椅子從挖去的部分反過來汲取她的血肉。
神明其實十分遲鈍,而且儘可能地不去干涉詭界遊戲的進程。他知道遊戲是怎樣的存在,也知道如果自己出手,那些收貨並不會算到談清頭上,反而可能會因此分走談清的獎勵,降低對方的評分。
祂憐愛自己弱小可憐的愛人,卻並不願意把對方變成籠中鳥,依賴自己攀岩的菟絲子。儘管祂曾經多次這樣想過,可深知談清性格的祂並不會那樣做。因為一旦祂那樣做,哪怕以愛之名,祂的愛人也一定會因此枯萎。
所以在愛情小鎮的時候,除非談清遇到生命危險,神明也並不干涉的緣分和人魚的戰鬥。但夏小花卻不一樣,人類玩家沒有透視之眼,看不出這些椅子的把戲,但在神明眼中,這樣弱小的詭異玩弄的手段如同透明,對方所有的小動作都無所遁形。
椅子本就是夏小花的一部分,她還要求談清坐在她的身邊,甚至還試圖運用鬼氣拖走綁架祂的丈夫。
神明因此震怒:祂的所有物不容染指,更何況這是祂的心愛之人!要不是艾朔還記得不能做得太過,克制了自己的力量,哪怕有副本規則的加持,夏小花這會兒可不只是被抽取一些力量,而是灰飛煙滅、神魂俱散了。
夏小花本來是要一個個刁難這些玩家的,不過剛剛那一下讓她損失了大部分力量,她警惕地看著談清和那個恐怖的存在,沒有節外生枝刻意的刁難這些玩家。
但是通關正常的流程還是要走,雖然夏小花力量受損,但是這個地方的另外一個詭異還是毫髮無傷。
「接下來,我們為大家播放回憶錄。」站在台前的主持人戴著微笑的假面,用如同機器人一般的腔調發言。
投影儀上的燈光開始閃爍,不管是忐忑不安的棉布裙、試圖掙扎離開的眼鏡男,還是從容淡定的談清,所有的玩家的表情都變得和其他鬼學生一致。
銀幕上播放的是屬於夏小花的一生,而玩家們軀體停留在椅子上,意識全部變成了夏小花。
第33章
談清沒有抗拒,放縱自己的意識被屏幕詭異操縱,他低頭看著自己,乾淨整潔的校服,遮住大半張臉的烏黑濃密的頭髮,不算粗糙,但是長著厚厚筆繭的手。
他再抬起臉,旁邊光滑的扶手上倒映出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那是夏小花的臉,厚厚的黑框眼鏡,神情怯怯,一副和這裡格格不入的模樣。
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試圖催眠他:「你是夏小花,一個努力考上育才中學的小鎮女孩。你的父母是鎮上最普通的工人和一名小學語文老師。她們為你的成績而驕傲,也非常看重你的成績……」
夏小花是小鎮上少見的獨生女,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再生育,所以對她這個孩子特別看重。
作為老師的她嚴抓夏小花的成績,夏小花自己也算爭氣,從念小學開始就一直名列前茅,成為小鎮上那一年小學裡唯一一名考上育才中學尖子班的學生。
和其他被成功催眠,把自己徹底帶入成夏小花的兩個玩家不一樣,談清還記得自己並不是夏小花,而是一名玩家。
除了他精神力足夠強大之外,這或許和談清的過往也有關係。從出去,到上學,可以說是生活非常健康陽光,而且順風順水。儘管他的父母不怎麼陪伴在他身邊,而是忙於工作,但他有非常疼愛自己的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退休之後耗費了全部精力撫養他這個孫子,別的孩子都有的東西,談清都有,別的孩子沒有的東西,他也有。
在精神上,談清一直很富足,哪怕兩位老人在他十六歲生日那年去世,他們留給他的精神財富也足以談清成長為一名優秀的大人。
直到十八歲那年,他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黑色邀請函,那是詭界遊戲1。o的邀請函。
回過神,談清耳邊有一個有些刺耳的聲音在叫囂:「喂,我說你不會是作弊進來的吧,成績這麼差,鄉巴佬還非得擠進來我們學校,你還是早點滾出去吧。」
進入育才中學之後,夏小花的生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第一個學期在尖子班過得並不容易,因為外形,也因為性格,加上成績下滑,她就被欺負了。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她也只是勉強保持了不掉出尖子班的成績。本來想要靠自己優異的成績打臉,可到頭來,看著班級牆壁上貼著的排名表,丟臉的卻是自己。
她進來的時候排名在那個女生前面,可後面每一次測試根本沒有那個取笑自己的女生成績好,而且差距還越來越大。
女生長得漂亮,家境好,還會書法畫畫,又很受歡迎,直接被老師欽點當了班長。
也是為什麼在遊戲副本的劇情中,她一直是班長,在夏小花的潛意識裡,班長擁有她渴望的一切。雖然對方討厭自己,還會性格惡劣的嘲笑她是鄉巴佬,但是夏小花非常羨慕班長,想要成為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