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銀髮青年,他就更替談清擔心了,這得是被這個詭異迷成什麼樣,才會這麼揮霍浪費。
直播間的大額打賞又不是天天有,這才第2天就揮霍光了,到了危機時刻要買保命道具的時候沒錢可就糟了。
他也不敢直說,就怕談清身邊的詭異惱羞成怒,直接爆起傷人,只能通過委婉的方式提醒談清:「青檀,你記得嗎?咱們來這裡的時候,身邊就只有一個人。」
一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詭異,白小安的心是惶恐的,但是他記得行李箱裡多出來的那張照片,估摸著現在這個情況就是必須配合詭異進行角色扮演。
但是面對詭異的撒嬌示好,他只是面上虛以委蛇,硬是憑藉著自己的直男性格,把虛假的愛人氣得不行,從上船起就和他冷戰。
一路看過來,白小安發現有將近四分之一的玩家都被他們身邊的詭異迷惑,倘若無人的和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詭異恩愛,越看他越心涼。直覺告訴他,如果這群人到第七天還沒有清醒過來,那他們很可能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里。
談清畢竟是現實中的熟人,白小安不希望對方就這麼死在這個副本里。他想起談清的婚戒,想起對方談到老婆的溫柔眸光,拼命地暗示對方:「青檀,你還記得嗎?你和我說過很多次的,你有個特別漂亮溫柔愛你的太太,會給你織毛衣。」
「哦,忘了給你介紹,這就是我提到過很多次的太太。」談清聽懂了白小安的暗示。
他並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甚至可以說得上冷血,但面對白小安這種有些傻氣,一腔熱血的傢伙,談清並不討厭。
這個世界很糟糕,多點白小安這種給點陽光就能燦爛的傻狗可能會變得好一點。現實中詭異復甦,也需要白小安這種勤勤懇懇的工作人員。
談清大大方方地牽起艾朔的手,同對方十指緊扣:「諾,你看。」
艾朔一向是極為冷漠的,他擁有無數信徒,深知人類的貪婪醜惡,只有談清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但是白小安是談清的同事,他願意賣談清的面子,神明唇角微微上揚,給了眼前人一個非常標準的客套笑容。
兩隻交握的手膚色有所不同,但同樣精美如藝術品,同款設計簡約卻不簡單的銀白色戒指出現在了這兩隻左手的相同位置——都套在了無名指上,這顯然是一對婚戒。
詭異扮演遊客的戀人,可不會注重這麼多細節,它們惡意滿滿,全程都在試圖用語言蠱惑人心,讓玩家失去理智,淪為食物或者和他們一樣的怪物,它們是傲慢的,扭曲的,絕對不會為自己的戀人設計婚戒這樣的小細節。
白小安的a級天賦和辨別真偽有些關係,他能看出那枚婚戒不是虛假的物品,而是真實的存在。
艾朔歪著頭,他緊挨著談清坐著,依偎在談清的肩膀,神態特別平和放鬆,就算白小安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也能感受到這兩個人之間溫馨甜蜜的氣氛,這和其他的假情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白小安的臉一下紅了,是因為自己誤會了談清羞紅的:「抱歉抱歉,我搞錯了,我還以為是和我一樣的情況。原來嫂子也是玩家,怎麼昨天沒看到呢?」
其實他誤會也不能全怪自己吧:這麼特別的銀髮,再加上絕世的容貌氣質,他只要在人群中掃過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對方的存在。
談清沒打算多說艾朔的事,他深知自己愛人某方面惡劣的本性,如果和艾朔帶久了,白小安搞不好就會被異化成詭異。
作為人類,談清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但是作為伴侶,他更捨不得愛人為了自己委屈。黑髮青年生了一張讓人覺得很有信服力的臉,胡說八道的話卻張口就來:「他重度社恐,不愛見人。」
「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好歹也是曾經的優秀警校生,白小安兼修過心理學,他性格活潑外向,也能理解有些人就是不愛和人接觸。
難怪談清的太太在他們樓上住了五年,從來都沒和其他工作人員見過面,如果是重度社恐就說得通了。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情和線索咱們線上交流。」白小安過來就是想看看談清的狀況,結果冷不丁被餵了一嘴真狗糧,一時間有些尷尬。
恩恩愛愛的真夫妻之間容不下多餘的電燈泡,覺得自己頭頂過於發亮的白小安連忙離開甲板,船艙里還有一個虛假的戀人等著他去哄。
如果白小安努力記憶的話,會發現其實他根本記不住神明具體的樣貌,腦海中就只有一個特別深刻的印象:美麗、神秘、強大、極度危險。
不過他又不是什麼不道德的人,不會想別人的老婆。就在一片乘客的歡聲笑語中,遊艇成功的抵達了一座海中島嶼的邊沿。
島中央矗立著的足有十米高的人魚雕像靜靜的注視著遊艇上的每一位乘客,它明明是石頭雕刻而成,眼珠子卻像是活物,給人一種被審視、窺探的濕冷黏膩之感——人魚島到了。
第16章
遊船靠岸,導遊又開始揮舞手裡的小紅旗,舉著喇叭喊:「按照順序下船,來集合一下,今天晚上我們將在人魚島休息。」
等所有遊客都排隊下了船,三個船長又開著遊艇離開,只在海面留下蕩漾的水波。
合同上寫七天行程,第二天到第五天的活動都在人魚島,集體活動有垂釣、趕海和篝火晚會,以及尋找人魚之旅。第六天的時候遊客將搭乘從人魚島離開,在導遊的帶領下進行採購活動,第七天沒有活動,是集體返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