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学了那么一下,他还觉得自己很有理“他们就调笑嘛,我他娘的不是那什么嘛”
人家会漫不经心地透着点轻佻,会与吴选灌酒,会让他弹琴,会不着痕迹地支使吴选各种服务,但是语言里却显得亲昵无间,仿佛是因为亲近才这样做的。他这个傻子学不会那种风范,于是便融入了自己的风格。
今天这顿鞭子的直接原因是朱瑛自己没记下钟佑霖的那篇话而迁怒,根子还在朱瑛仿着别人的作派,也好个风流。开始没多久,让吴选“哎,你,跑水榭边的湖面上去弹琴唱歌儿,不想弹琴,跳个舞也行。”
吴选给婉拒了。
都开春了,京城即便靠北、天气仍冷,这冰也不大结实,吴选还没想把自己淹死。
严格低喝一声“荒唐”
拂袖欲去。
公孙佳也是没想到,朱瑛这货蠢满全场,最后竟然奇迹般地自救成功。她面露好奇之色,问钟佑霖“表哥,这是”
钟佑霖如果只有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身边跟着个表妹,突然就觉得这事儿很糟糕,至少不能让小表妹知道这些龌龊的内涵。义正词严地说“不是好事,咱们走园子别逛啦,我衣服脏了,穿着太不舒服了”
行,走就走。
公孙佳一个眼色,亲卫收队,整齐的排成两列只在一眨眼间。公孙佳与容逸交换了个眼色,彼此都知道对方明白这吴选是个怎么回事。想来严格那里,容逸会想办法交涉,不用公孙佳再多话了。
两具步辇抬了过来,公孙佳坐了一具,另一具本是单良的,现在他不先坐,让钟佑霖。钟佑霖要显摆他的能耐,很有礼貌地说“别别别,药王说了,你是子羽,你来,你来。”
单良一笑。
朱瑛听了还在嘀咕“他不就是子羽么”
单良没有上步辇,而是故意将脸凑到朱瑛面前“朱小郎君,今天请客的名单还在吗”
朱瑛道“在、在啊。”
“能否借来一观”
“啊你管王卫要啊”
“好。”
钟佑霖道“都要回去了,先生要名单做甚”
单良颇具深意地往朱瑛的朋友堆里走了几步,特意压低了嗓“昨天这里的事情传出动,我就知道找谁算账啦。”
吓得一群鹌鹑们直哆嗦“我们绝不说出去,说了天打雷劈。”
单良道“说了也不打紧,我夜里找你们聊天儿。”
说完派人找王卫拿名单,又布置公孙佳和钟佑霖回家的事宜,样样妥当。一直围观的严格本来是被容逸拖过来镇个场子的,现在终于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公孙佳在步辇上与容逸、严格道别“告辞。”
容逸已缓过神来,也与她道别“路上小心。”
严格知道容逸正在尴尬,很给面子地说“我也该回家啦。”
抢在公孙佳之前走了。朱瑛的朋友们见状也是一哄而散。
朱瑛也想借机开溜,却被容逸伸手拦了一拦“九郎且慢,我有些话要问九郎。”
容逸在这个圈子里的声望是很好的,朱瑛再浑,也不大敢强行开溜,只得留了下来。
公孙佳不再注意这个,同样的问题,她完全可以从钟佑霖那里拐出答案来。步辇被抬了起来,走了几步,公孙佳道“停。”
指着一个亲卫说“你的药袋,给他们。”
亲卫将腰间的药袋解下,一声不吭地交给了计进才,扭头归队。
荣校尉心很细,踱过去两步,道“是我们正在用的药,身上没带新的,治伤很好。”
一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计进才收好了药袋,扶着吴选也很快地离开了水榭。
公孙佳坐上车,很快,单良也坐了进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公孙佳在复盘刚才的事情,觉得没有什么疏漏。单良则还有些激动,他平素不出府见人、说话刻薄,也有一部分是脸的原因。哪怕自己不觉得,人人都拿你当怪物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被称作“子羽”
也不是第一回了,不过公孙佳愿意这么说他,他也是领情的。
两人都是满身心眼的货色,谁也不提“鬼”
那一茬儿。
单良先开的口“八郎这些朋友不是说要绝交,毕竟世交。可有些朋友他好像应付不来。”
公孙佳道“我来想办法。”
公孙佳的办法就是,带着钟佑霖回到自己家“八郎,你衣裳都污了,先到我那里换身新的再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