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刑部大牢人多眼杂,事关太子谋反,还是谨慎为好。
狱卒都是军中打扮,想必也是中军之人,各个门打开后,并没有跟上前来。
此时只有聂雪凝和萧南澈两人,聂雪凝偷偷问萧南澈,“右相也被关在这里?”
“你为何觉得朕不会杀了这个暗桩。”
“你肯定不会杀时迁。”
聂雪凝很笃定。
二人走到一处宽敞的地方,高庆已经从牢里提到这,只见他缩成一团窝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鞭痕,手指更是惨不忍睹,不知道用过什么刑具。
聂雪凝见状赶紧转过身去,这让她想起三白眼倒在血泊死不瞑目盯着自己的样子,也令她想起北军自刎的场景,一声声长剑划破颈动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萧南澈挡在聂雪凝身前,花照上前行礼,“皇上,人已带到。”
高庆听到“皇上”
二字,赶紧匍匐过去,被花照一脚踢开。
高庆颤颤巍巍地哭喊着:“皇上,奴才知错了,求您放过奴才吧,是奴才贪心,奴才不敢了……”
“萧南澈。”
聂雪凝声音有些颤抖,小声说道,“可以让我单独跟他说句话吗?”
萧南澈低头看了眼聂雪凝藏在袖子里微微抖的手,什么也没说,同花照先行离开。
聂雪凝大口呼吸着,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里混杂着阵阵血腥和汗渍的味道,让她觉得更加难受。
聂雪凝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身走到高庆面前。
高庆微微抬眼,看清眼前的人,拉着聂雪凝的裙角再次绝望地哭喊道:“娘娘,娘娘,求您救救小人,皇上最是宠您,只要您帮话,小人此后肝脑涂地,定效犬马之劳。”
聂雪凝此时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高庆虽然贪图钱财,可也很聪明,这个时候还知道站队,而且这个队他站对了。
聂雪凝蹲下身子,从手腕取下一个镯子,和之前给高庆的是一对,放到他手边,似笑非笑地说道:“高公公,以后不要谁的银两……都收。”
高庆看了眼镯子,又看看聂雪凝,立马明白其中意思,感恩戴德地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对着聂雪凝磕头。
“行了,再磕头都要破了。伤养好了再回宫,旁人问起,就说回了趟老家。”
“谢娘娘。”
高庆不再多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镯子紧握在手。
聂雪凝刚走出这个阔间,就看到萧南澈和花照往这边走来。
萧南澈面无表情地递给自己一张手帕,浸过水。
聂雪凝看着萧南澈,萧南澈已经转身往前走,聂雪凝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地擦拭手上沾到的血迹,原本恐惧的心里被这一方小小的手帕暖开,聂雪凝低头笑笑,小跑两步紧跟在他们后面。
一出大牢,聂雪凝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暖开的心像是融化了一样,很窝心。
聂雪凝从没想过萧南澈会细腻到如此程度,自己对他本只是贪图美色,逢场作戏,自保利用。聂雪凝自诩恋爱经验虽然不算太多,但也够用,知道如何点到即止,也知道如何钓系撩拨。她其实能够感受到萧南澈对自己情感的变化,只是她并不希望同他牵扯太多,她更不觉得萧南澈这样的人,会对自己有太多真心,这样突如其来的感情太不实在,她可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见花照在门口驻足,聂雪凝问道;“花照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花照接过话,“末将还需在此处理其他事情,娘娘您同皇上先行回宫吧。”
“哦~”
聂雪凝瘪瘪嘴,回身一看,萧南澈居然没等自己先上马车了!
心里刚有些感动,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