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点心招呼他们的温愈舒,听着,脸一下红了,笑看了眼注视着她的美妇,娇嗔道“姐姐尽瞎教。”
“我怎么瞎教了你不叫我表嫂,叫我姐姐,可见心里头愿意。”
云从芊就喜欢愈舒这样娇而不弱的女子,伸手拉她到榻边坐“别忙活了,他俩才吃过,肚子还圆滚着。”
两小虎才伸出手,又缩回,扭仰看他们爹。
沐晨焕此刻可没空理会这两,正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小表妹“长大了。我头次见你,还是在咸和洲。那会你也就”
低头看儿子,“比他们高个两寸。”
“表哥还记着。”
温愈舒颔垂目,浅笑“就是现在少了个人了。”
是啊。沐晨焕凝眉“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你在北轲庄上受的苦,咱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现在我且问你一句,你对温家还有惦念吗”
“没有。自我娘在我怀里逝去那刻起,我就没想过要跟温家好过。”
温愈舒抬眸看向晨焕表哥,极平静。
对着那双神似的眼眸,沐晨焕有心酸“我明白了,那咱们就跟温氏断个干净。”
“能如此,最好不过。”
有时她都厌恶自己身体里流着的那一半血。温愈舒站起身,屈膝行礼“又要劳你们费心了。”
“什么劳不劳的”
云从芊快扶起她“姨母于我娘家于咱们沐家都有大恩,可不带你这样的客道的。过去侯府是不好上温家门,现在你离了那,咱们倒是没了忌讳。”
心里生暖,寒冬不凉。温愈舒展颜。
云从芊拉她回榻边坐,转眼看起屋里布置“挺好的地儿。青哥儿回到家里,将北轲的事说了。我娘担心不已,她暂时又不好过来,没等吃完饭就催我,代她来看看。”
“是愈舒的错,让伯娘担忧了。”
“她挂念你是应该的。”
云从芊揽着丫头,玩笑道“我也得捧心讨好着你,毕竟爹娘以后还指着你照顾。”
“姐姐”
“哈哈”
云从芊见她羞,更乐“等你进门了,你就是我娘家。”
沐晨焕早习惯爱妻的大方性子了,笑着与愈舒说“别介意,她是认准你做弟媳了。”
温愈舒品得出表嫂的真切,心是渐渐安了,同时对以后也生了一丝期待,也许她的余生不尽是晦暗,脑中浮现那人笑颜。他们姐弟长得还很像。
次日,一溜八辆黑木马车自五严镇上走。镇上人都知这是云家姑奶奶一家探亲完要回京了。运河已经冻住了,只能走官道。车里两小虎子哭哭囔囔要留下过大年,可惜人微言轻。
云崇青送他们出三泉县,便停步了“路上小心。”
“舅舅”
小肥虎哭腔还在,扒在窗头“偶们明天再来玩。”
“好。”
云崇青与姐夫拱了拱手“邵关府这里,我会看着行事。”
沐晨焕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这次咱们作大点,让皇上也过个舒心年。”
温家在文士里,地位崇高。与温氏翻脸,皇上对沐宁侯府只会更放心。而沐宁侯府扯下温家一层皮,也会让皇帝很满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才在龙椅上坐下,就一眼瞅见站在武将之的那位,不禁稀罕。这都十一月了,算算今年沐宁侯好像连上今儿也才上三次早朝。
“众卿平身。”
“谢皇上。”
百官起身,退回大殿两侧。静默几息,不见大臣上奏,御前领太监看了眼皇上,高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又等几息,见还没人出列,目光不由落在殿下左,这位来没事儿张嘴要唱时,见人抬步,立马闭上嘴。
来了来了
“皇上,”
几年过去,沐宁侯除了两鬓更白了些,还是老样子,仍然儒雅“督察院站得稳,老臣确是站不住了。”
皇帝瞥了一眼锁眉的左都御史,问道“能让爱卿上朝来奏,想来不是小事。说吧,朕给你断断。”
沐宁侯奏“日前老臣小子晨焕携妻子回了趟岳家,见闻一事。北轲府车头岭附近一屯子对京中各家,尤其是瑛王府、诚黔伯府还有温家内宅事了如指掌”
站在队列中的瑛王、诚黔伯、温棠啸,还有太常寺卿邵启河都不禁提心。温家愈舒不是就被送去了北轲车头岭那的庄子上
“原还以为是奸细,不想拷问之下,竟是京里哪家继室以利支使那些刁民污原配嫡女清名,甚至妄图让下三滥的东西奸污原配嫡女,要其生不如死。”
沐宁侯愤怒“皇上,老臣今日只想问在朝的温棠啸、邵启河一句,你们书香门第的清贵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