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就看見海月拉開了床頭櫃,豎起兩根手指,像戳人眼睛一樣,往牆上猛猛戳了一下,力道之大,他都有些擔心對方的手指會不會因此折斷!
但是,她的手並沒有折斷,像是真的插中了一隻柔軟的眼睛那樣,輕巧而迅地往回一抽,然後就聽見咔噠一聲,一個隱藏在床頭櫃後面的暗格打開了!
自來也眉頭一皺,立馬走過去。
現在,不光是阿斯瑪,就連自詡情報收集能力一流的塔博納和剛剛才用白眼掃視過全屋的悠斗都震驚了!
——為什麼這麼明顯的暗格只有在剛剛被打開的一瞬間才被他們注意到?
仿佛曾經被抹除的存在感忽然又回歸了一樣!
塔博納桃花眼一眨,不動聲色地打量暗格——以及暗格的發現者——海月。
這當中唯一淡定的,大概就是站在海月旁邊的止水了。
在做出行動之前,她偷偷指著那個角落問他,那邊有一隻長羽毛的眼睛,你能看見嗎?
他的回答自然是不能。
不過,出於好奇,也出於對她狀態的擔憂,他多嘴問了一句,那隻眼睛是怎麼回事?
她說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能看見,直覺告訴她,只要把它解決了,籠罩在這間屋子的「違和感」就會消失!
——什麼違和感?
——「不聽不想不看」的違和感。
他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還是問道——會有危險嗎?
不會,就是一隻眼睛而已,不會跑不會動,脆弱的像只水面上的泡泡!
——泡泡?
他覺得這個比喻很奇妙。
他沒有糾正她的比喻,而是拍拍她的肩膀,讓她試一試。
於是,便有了剛剛那一幕。
暗格里裝了一本綠皮日記。
上面有左大臣長子近一年的生活記錄,但不是每天都有寫。
日記大部分內容是對工作生活的吐槽,另一些是「不能為外人道也」的情緒發泄——也難怪他會特意設了個暗格保存。
自來也一目十行地翻動日記,很快就在其中幾頁找到了想要的內容——
『平町27年(火之國曆法)4月2o日,晴』
紀子大人說自己做了個噩夢——那是她試驗「深淵之眼」的第三天。
至於夢到了什麼,她說醒來後就全然忘了。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便讓我也試試。
紀子大人是個很美的女人,即便孀居多年,也還是能輕易讓我答應一堆不合理的要求。
我試了一下。
但那次嘗試卻讓我如墜深淵!
我是在第四日夜晚做的噩夢——那是個相當恐怖的噩夢!
夢中有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