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是一意孤行要带你回德国。”
本不相识,萍水相逢,正常人本应都是这样的选择。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是你自己告诉我,一无所有,想要离开那座城市。”
“所以我才顺道带你走,看在你和我遭遇相似又哀求我的份儿上,出于我对同胞的人道主义救援。”
“不然我会将你丢给警察。”
“至于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建议你不要杞人忧天,你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潜藏的危机你难道这样没信心克服?”
窗外的天气很是糟糕,盛清和看着裴白墨脸上追忆的神色,将他写在表情里的东西一一读出来:“你觉得我特别没出息?”
裴白墨并不否认,反而反问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死于非命,非常冤枉,很多事来不及去做。相比之下,即便是永生难愈的精神疾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一定未来还会发作影响人的正常生活。何况,如果我告诉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你会就此离开?”
“你不会。”
“所以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自虐什么。”
裴白墨的每一句话,盛清和都觉得不够顺耳,可又每个字都很赞同。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离开作势下楼:“我走了,今天就是带她来看一看你。还有啊,告诉嫂子我非常不喜欢你这么了解我,让她管管你。”
裴白墨习惯了他一惯欠揍的风格:“我会转告她,你需要她揍你。不送,记得关门。”
盛清和下楼的时候,淡墨已经将裴白墨家里书架上的书从头到尾数了一遍。
封面类似,所以这项工作显得有些艰难。
“他有强迫症。”
盛清和把适才裴白墨送给他的话又重新原装用来形容他,“不止是书的封面,他吃东西无法接受非偶数的量,你能想象的变态程度,他都可以达到”
。
淡墨眼微眯,一脸不信:“有句话叫做人以群分,你其实是在损你自己吧,你可以直接坦率一些,不用这么委婉迂回。你直说你自己变态一枚,我也不会惊讶被吓跑,没必要拖哥下水。”
“哥?”
他抓到了关键词。
“这样很好,我喜欢你夫唱妇随。”
淡墨睨他一眼:“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很感谢他。”
她笑意盈盈,盛清和忍不住伸出手去勾淡墨的鼻翼:“怎么谢他?不然拐个弯来谢我,至少我和他还是兄弟关系。”
“谢我的话很简单,以身相许就可以。”
他的话很慢,淡墨透过他深邃的双眸看到内里的坚定和情深。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