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说:“可以待一周。”
“好,那到时候见。”
“好,到时候见。”
林知书挂了电话。
她很想说些俏皮话,说些叫分隔两地没那么悲伤的话。
但是林知书骗不了自己。
无忧无虑的泡沫才可轻盈地跳动在空气之中,而一旦开始深思熟虑、患得患失,泡沫便会难堪其重,直直坠去地面。
她很难再做到轻盈、无忧无虑。在这样面临重要日子到来的时刻。
等待毕业变得像是死期倒计时,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吃每一顿饭、讲每一个笑话。
即使再怎么同自己说没关系,不要给出期望。但是身体的反应最为真实。
乌雨墨问她最近是不是背着她减肥,林知书说不出话。
她不是不想吃饭,是一吃饭,整个胃都在剧烈地燃烧。她感受不到饿,感受不到饱,只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焦虑。
从前父亲去世后,她担忧、害怕自己会一无所有。
如今,她担心失去梁嘉聿。
不,她分明已做好失去梁嘉聿的准备。她知道所有开导、慰藉自己的理论思想。可为什么身体还是这样,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林知书说只是自己最近太辛苦。
她一个人做一整个项目本就是不堪负重,而如今没了吴卓在一旁提醒吃饭,林知书有时便会跳过午饭或是晚饭。
梁嘉聿每日定挤出时间同她打电话,有时问她吃过没,她会说吃过。
梁嘉聿只比从前更加关心她,而这叫林知书更加痛苦。
挂下电话,林知书也翻看日历。
今日是十月十三日,距离梁嘉聿回来还有一个半月。
有时候林知书想说,可不可以多回来陪陪我呢?
毕竟很有可能他们很快就会分开。
但那念头会在瞬间被林知书销毁,一是她不愿意耽误梁嘉聿的事,二是她没那样卑微、无所事事。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了,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
林知书拿起电脑,又朝图书馆去。
下午三点,正是阳光旺盛的时候。林知书被照得浑身烫。
最近乌雨墨生意红火,只要没课她都人不在校园。另外两名室友投身考研事业,早出晚归藏身在图书馆里。
林知书在图书馆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没有空调的自习教室。
平时课业也不敢落下,林知书翻开草稿纸,手写计算过程。
心脏和胃一直在燃烧,学习是唯一叫林知书可以“冷静”
下来的方式。
她在自习教室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半,才现今日又忘记吃晚饭。
回到宿舍,乌雨墨正在用电脑修片。
林知书坐在她身边,靠着她的肩头。
乌雨墨察觉她不对劲,停下鼠标。
“你最近好像情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