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的诗书礼仪都白教了”
他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难怪我才回镇上,就听人说你跟着那几个纨绔子四处惹是生非”
闻湉低着头,眼珠转了转,几乎立刻想明白了原因,多半是是闻则明回去告状了,闻博礼这是来替好儿子来找自己问罪的
想通了前因后果,闻湉不仅没觉得生气,甚至还觉得荒诞的想笑。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谁又在背后嚼舌根了李庆年他们虽然爱玩,但也还是有分寸的,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闻博礼被他不以为意的神情激怒,连慈父形象也顾不上维持,大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赏花宴上做的好事”
“赏花宴”
闻湉故作疑惑,“赏花宴怎么了,我们就喝个酒赏个花也犯了王法了”
“你”
闻博礼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抚着胸口呼哧喘气,半晌才继续道“你跟那几个纨绔子仗着家里的势欺辱平民百姓,以为能捂得住”
“你母亲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闻湉脸色一沉,“那你现在是为了那个野种来问我的罪么”
闻博礼说他他可以不当回事,但是敢说母亲一个字,他绝不答应。
“野种”
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死死的扎在闻博礼胸口,他想起白瑞荷抱着儿子痛哭的模样,想起闻则明明明难堪屈辱却一声不吭的模样,一股怒火从胸口烧起,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的掷向闻湉。
“你说谁是野种”
闻湉敏捷的躲开,不怒反笑,“我说闻则明是野种,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有娘生没爹养的,可不就是野种么”
闻博礼哆嗦着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闭了闭眼睛,朝外面大吼道“闻吉,给我请家法”
他红着眼睛看向闻湉,怒火让他没有理智去思考闻湉忽然的叛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想让这个不听话的儿子长点教训。
闻吉应声从外面走进来,却没有如闻博礼的意思请出家法,而是朝闻湉一福身,然后以一种护卫的姿态静静的立在了一边。
在他身后,傅有琴从门口大步走进来,上前将闻湉挡在身后,分毫不让的对上闻博礼,“动家法”
她嗤笑一声,指了指周围傲然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
“目无法纪、顶撞长辈这都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
闻博礼怒道“都说慈母多败儿就这样你还要护着他”
“我傅有琴的儿子,就算翻出天去,我也能担着,”
傅有琴冷冷道“倒是你,为了那个野种特意回来兴师问罪,却连个名分都不敢给吧”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傅有琴原本以为闻博礼就算变了心,好歹有多年的情分在,不必闹得太过难看。夫妻本来就讲究缘分,合则来不合则散,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外面的野种回来向闻湉问罪。
两个孩子是她的逆鳞,她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脾气好了不少,却也不是能任人欺辱的。
“闻吉,把人带上来。”
傅有琴领着闻湉坐下,身后的侍女沏了茶,却独独绕开了闻博礼。
闻博礼神思恍惚的看着慢条斯理喝茶的妻子,傅有琴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他藏了十几年年的情人庶子,妻子已经知道了。
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是怎么现的,闻博礼下意识往前一步,“琴娘,你听我说”
“你们放开我娘”
一道年轻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闻则明被反绑着双手,被下人押了上来,白瑞荷的处境稍微好一些,但也有两个粗壮婆子按着她的肩膀,将人一起押进来。
看见被迫跪在地上的母子,闻博礼本来就不算清醒的脑子“嘭”
的一下就炸了。
“你、你们”
他看看稳坐上的傅有琴,再看看跪在书房地上默默流泪的白瑞荷,脸色涨的通红,却又因为理亏声音都透着心虚气短,“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赶紧将人放了”
抓人的下人垂手立在两边,没有一个人应声。
跪坐在地上的白瑞荷抬起流泪的脸,凄凄切切的喊了一声“闻哥”
,又默默的垂下头暗自流泪。
闻博礼觉得胸腔一口气堵得上不来,他哆嗦了半晌,努力的平复了翻涌的心绪,对傅有琴道“琴娘,你要是有气冲着我来,何必做这种跌了身份的事情”
“况且明儿到底也是闻家的公子,你这么做伤的是整个闻家的脸面。”
“这么说你是承认这是你养的外室了”
将茶盏放下,杯盖在杯壁上撞击处清脆的响声,傅有琴指指垂着头的母子俩。
闻博礼深吸一口气,没有否认。
“我跟你成亲二十余年,也就收了瑞荷一个,他们母子甚至连闻家家门都没进,你何必生这么大气”
傅有琴轻笑一声,眼神陌生的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她温声道“闻博礼,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傅家,不是你闻家”
“父亲不愿你因为入赘心中有芥蒂,才在临终前将“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