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潘氏,明明在主院,也定然听到了动静,却一声不吭不露面,这是打算装死到底,可又能装到什么时候呢。
一夜荒唐过去,个人自知。
第二天一早,舒云澜刚梳妆好,就听外头舒玉莲到来的声音,却不着急见,让挽月叫了小丫鬟进来。
小丫鬟名唤莺歌,是个活泼又懂眼色的,方才十五岁,之前一直在外头伺候,这两日刚提进内院,负责照顾两位新晋少爷。
莺歌进来禀告新主子情况,“夫人,昨夜二少爷歇在了老夫人院里,大少爷在前院等您。”
“意哥儿来了?”
“是,大少爷如往常辰时起床梳洗,读过早课才来见夫人。”
舒云澜点了点头,昨天成了嫡长子,今天却依旧按时起床读书,小小年纪,就能宠辱不惊,是个顶好的性子。往后在侯府,还有的是波折要面对,单单是大人偏宠松哥儿这件事,就很需要心性。
“这孩子,难为他了,倒是坚韧。”
“走吧。”
挽月推开门,便看到等在门口的舒玉莲。
舒玉莲昨晚在湖里待了许久,爬上来后原以为会得到闻修仪的怜惜宽慰,却想不到他竟整夜都没再来,还命人说这几日都无法见她,就为了不让舒云澜起疑。
又是因为舒云澜!
舒玉莲不甘心,所以即便身体有些受寒,她还是一早就来找舒云澜。
舒玉莲不满道:“姐姐,你怎么不关心我?我们七年未见,你就光顾着自己的事!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我回来!”
舒云澜淡淡扫了舒玉莲一眼,堵心。
挽月在旁道:“五小姐,说话可得讲良心,这七年里夫人遣了多少人出去打听,白花花的银子全当水扔掉的,您倒好,跟男人跑了,也不知道跟夫人说一声。”
舒玉莲咬唇,知道挽月说的是真的,她还曾为此得意过。
“……好嘛,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可我现在回来了,姐姐应该高兴才是。”
挽月好笑道:“高兴什么?您醒来就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待着,一早上还来兴师问罪,不知道,以为您其实是侯府的小姐。”
“挽月,你!”
挽月以前可没这么不尊重她,舒玉莲的眼泪当即就扑哧扑哧往下掉。
从来舒云澜都是最见不得她掉眼泪的,她虽是庶女又不是自己想的,舒云澜身为嫡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欺负人。
不止舒玉莲这么想,舒云澜曾经也这么想,所以对舒玉莲处处忍让照拂。
舒云澜如今再看到她的眼泪,就想起自己的眼瞎。
“姐姐!难道你真的生我的气吗!”
舒玉莲用力将眼泪哭得更大颗。
舒云澜起身道:“早膳时间到了,你若是想哭,就在这里哭个够。”
她就不!
她才不哭,趁了舒云澜的意。
她偏要跟着,绝不让修仪跟舒云澜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等等我!”
舒玉莲跟着迈出屋子,就看到意哥儿等在门口。
“母亲。”
意哥儿有礼地问安。
舒云澜淡淡点头,“走吧,一起去用膳。”
“是。”
意哥儿小短腿跟上。
舒玉莲看着,心中如刺般,冷哼了嘲一声,真是贱人生的贱骨头,不过是继母,第一天就上杆子来请安。
舒玉莲全然没想到,这给主母请安是规矩,松哥儿第一天就赖床不起,落在外人眼里只会是没规矩的野孩子,更落了下流。上一世舒云澜为了让他守时勤勉,费了好一番功夫,这一世没有她插手,闻写松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