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真听了,对杨宛叹道:“宛宛,你替别人想这么多干什么。就算是我不说,只要二叔动了念头一查,也时能查得到的。”
杨宛低低道:“二老爷不会关注这点小事。”
姚真说不过她,只能没好气地答应不说。杨宛立刻对她露出灿烂笑意来。
“宛宛你真漂亮。”
姚真忽地说,伸手捏了杨宛一下,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飞快地缩回去。杨宛捂着脸颊,看着姚真左顾右盼就是不看自己,心里面却是暖暖的高兴。
她又露出了一个笑脸。
姚真看着仿佛瓷娃娃一般的杨宛露出那么清丽动人的笑容,也兴致越发高昂起来,拉着杨宛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宛宛这么漂亮,不打扮起来就太可惜了。快跟我去我的院子里,我有好多东西呢。”
杨宛被她拉得踉跄一下,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含笑跑过去,身后的丫鬟追之不及,在后面紧赶慢赶。尽管这样的举动分外没有规矩,可是杨宛却觉得,这个时侯的心情分外舒坦。
姚家上下,纵然是自己如今挂着奴婢的名头,可是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将自己当做奴婢。这样舒心的环境,杨宛觉得,自从杨家没了之后,实在是久违了。
从上课的地方到要姚真的院子要穿过一道长廊并一道拱门。姚真拉着杨宛一路匆匆前行,回头来招呼丫鬟们快些跟上。
结果一个不小心,拱门那边就穿过来一个人,与姚真当头撞上,连带着将杨宛也撞倒在了地上。
杨宛双手在地上磋出一片红,翻过手掌一看,却已经破了皮,嫣红血丝在雪白掌心弥散开来。
“三小姐恕罪!”
撞翻了姚真的人当场就跪了下来。
杨宛抬眼去看,只觉得一阵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杨宛:作者你为什么老让我觉得眼熟,看到熟人?
作者:这不是各种人物都要拉出来溜溜吗……
杨宛: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总!是!我!
作者(心虚,因为想不到别人来推动剧情了):哈哈哈哈,你是主角嘛,身为门面担当你不挑大梁谁挑
☆、
撞翻了姚真的人穿着三等小厮的衣服,看上去与姚肃年岁相当。只是一身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也仿佛有几分光华。
因为正坐在地上,就算那人在拱门那里跪了下来,杨宛也能看到对方的脸。所以,这一抬眼,就能发现对方尽管说着恕罪的话,可眼角眉梢却莫名地透出了一丝漫不经心。
杨宛觉得好奇,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姚真已经被丫鬟们扶了起来,检查一番却并没有受什么伤,大约是因为倒下去的时候有杨宛做了垫背的原因。
此时,也有人过来扶起了杨宛,捧着她的手轻轻地吹气。
“疼吗?”
有人这样小心地问。
被丫鬟们团团围在中间的姚真此时就看着杨宛,满脸紧张,仿佛受伤的不是杨宛而是她一样。
杨宛却并不觉得有多疼。也许身为杨家最娇贵的小女儿时,这一点伤就足够整个杨家发作一遍,可是身为宫奴在宫中走过一遭之后,也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伤罢了。
于是她甜甜地一笑,摇一摇头:“不,不怎么疼。谢谢三小姐关心。”
就算杨宛这样说了,姚真也并不放心,看了那跪在那里的人一眼,指了指他,姚真也没想起来该怎么发落他。只能恨恨地一跺脚:“你先跪在这里。”
说罢,就让身后年岁大的丫鬟抱了杨宛,一溜烟地往姚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不管是要请大夫或者干什么,总要通过姚夫人才是。
姚夫人正处理完家事,坐在那里让丫鬟给自己按照头皮。听到姚真远远地就开始叫,尽管对丫鬟们说着“这丫头真是不懂规矩”
,心中却已经开始担心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她已经站了起来往屋外迎了过去。
姚真一跑进来,就捧了杨宛的手给姚夫人看:“娘,你看,宛宛受伤了。”
姚夫人见了,也是心疼。白嫩如同脆藕一般的手臂沾满了灰,手掌上还有红色的血迹,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怜惜。她摸了摸杨宛的头,道:“可怜的丫头,受了伤也不叫一声疼的。”
说罢,就让人取了水过来,细细地给她冲洗干净了,才见得只是手掌上擦破了一块皮。
见状,姚夫人方才放下心来,让人取了药膏给杨宛抹上,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细细地包好了,叮嘱道:“这几日伤口可不能碰水。若是受了刺激,可不得好。”
杨宛乖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对她露出一个怯怯的笑脸。
姚真在一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想到了那个撞了人的小子来,拉着姚夫人的衣袖就告了一状。
姚夫人听了却有些好奇,内院里,怎么就有个小子,还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自家丫头?她一时之间想得很多,面上却不显,让人过去将那人提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过去带人过来的嬷嬷就回来了。进门之后行了一礼,方才道:“回禀夫人,那小子去的时候正跪在拱门那里,并没有偷懒的模样。”
杨宛被姚夫人按在身边坐着,听那嬷嬷这样说,心里面却忽地一塞,想起一件宫中旧事来。
最开始的时候,她进了宫中也不是在长安长公主身边,而是在浣衣局里打下手。小小的年纪,却因为顶着前朝罪臣之女的身份,日子并不好过。
那时候就算杨宛与四姐杨玲再谨小慎微,也总有人找麻烦。其中一次,就被一个过来取衣裳的宫女刁难,在浣衣局里跪了整整半天。一直到天色发黑,才有人过来轻描淡写地让她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