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满江红,带着荣肃一生的回忆,一生的抱负,就这样传开了。
他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他真的感谢秦天吗?
自然也谈不上。
他甚至有些埋怨秦天,埋怨这个第一次见到,却早已经在传闻中听说过了无数次的白衣侯。
在他的眼中,一个身负如此盛名的人。
就该早点赶到,救下这全城的百姓。
一个身负如此盛名的人,就该谋而后动,带着千军万马,直接将这所谓的劳什子的玄铁重骑直接打趴下。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有多么的艰辛。
是的,他相信,如果秦天早一点露出白衣侯的身份,那这一切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问题是,他也很清楚,如果秦天不是一直隐藏着白衣侯的身份,那么可能早已经死在了彦王的刀下。
他自己怎么样,在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但是却连身边被彦王埋下了那么多的钉子都没有察觉到。
而眼前这个少年,不过不到二十岁,他面对彦王,又怎么可能不忌惮?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为了朱静镜,却甘愿什么都不要了,甘愿放弃之前一切隐藏的努力,直接暴露在彦王的面前。
他要的,不过就是用白衣侯这个身份,换取朱静镜活命。
荣肃明白,这已经是这个少年在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至于刚才秦天说的那些理由,当然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想要背叛大康,那他根本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故而荣肃心中很清楚,秦天就是为了朱静镜。
所以,他虽然有些小埋怨,但是这些埋怨,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遗憾。
一首满江红念罢,他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的秦天。
在身披铁甲的高头大马下,秦天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像是一触即溃似的。
“动手吧。”
荣肃微笑着说道,“给我个痛快。”
秦天也没经过谁允许,直接从一个从一个玄铁重骑的马上,抽出了一把佩刀,握在了手中。
秦天仰头看着这个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武将,还在淌血的断臂,明显被折断了外翻的双腿,还有那慷慨赴死的表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荣肃的脸色一遍,冷哼道:“本将变成什么模样,与你这叛将有什么关系!”
由不得他不变色,秦天现在问这句话可太不是时候了。
慕容匡能够想到的,他自然也能够想到,他很清楚,此刻的慕容匡,必定是想要杀秦天而后快。
收了秦天,或许对月轮有利,但是对慕容匡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果不其然,秦天的这句话一问出来,慕容匡阴恻恻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秦天,你还磨蹭什么呢?莫不是你不忍心?”
“你果然不是真心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