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路西法還沒意識到可以利用她改變規則,而是把她當做一個有的解悶的小玩意的時候,她被他追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從背後殺死,迎接無法逃避的死亡時,就是這樣絕望。
她真的好恨他,無時無刻不在恨,可她對他又有種斯德哥爾摩式的依賴與親近感,她也恨自己,做不到無情的拋棄一切,又不能像個傻瓜一樣,老老實實的當別人手裡的「泥娃娃」,隨便是上帝還是路西法,又或是哪個男人還是女人。
瑞貝卡很少想起過去的事,也許是因為那只是她上輩子,上上輩子的經歷,時間過的越久,那些東西在她腦子裡就越朦朧,但有些情感仿佛刻在靈魂深處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那些過去有多絕望與屈辱。
她從喉間發出不甘心的聲音,扯過一條毯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卻再去懶得起身關窗戶,好在朗姆洛還知道敲門進來給她送杯牛奶。
她小口小口的吞咽著,餘光看著他把窗戶關上,又走到她旁邊乖乖站著,瑞貝卡仰起頭,聲音有些輕的無力,「樓下散了嗎?」
「都送走了。」朗姆洛回答她,隨後又發現她還看著他,才突然意識到她在等他報告另一個問題,於是慌忙的又回答。
「明天就可以出發去哥譚。」
她低下頭,說不上滿意還是不滿意他的回答,只是望著書桌上因沒人動而落上了一層灰的聖經,呢喃低語著。
「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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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從一開始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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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貝卡討厭一切會魔法的人
她立在哥譚機場的大廳,驀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無從下手,身旁圍了三四個她的保鏢,都穿著便裝,只有朗姆洛穿著身黑色西裝,在她身旁寸步不離的站著。
她只知道康斯坦丁在哥譚,和他常出現的地點,可是要真找起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事。
「先去酒店吧。」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感覺肺里好像都要燒起來了,她也的確在發熱,因為聖誕節那天晚上的冷風。
原本在飛機上昏昏欲睡時,由那些經過時間美化後的記憶而對哥譚湧現的幾分淡薄的思念之情,在站在這片黑暗冰冷的土地上時,就已經煙消雲散了,瑞貝卡望著霧蒙蒙的天,只覺得幼時不好的記憶通通都涌了上來。
朗姆洛有些擔憂她的身體,但又想到她執拗的性格與喜怒無常的脾氣,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還好嗎?」
「不好。」瑞貝卡聲音虛弱的回答,像是不滿他的明知故問,白了他一眼,她扶著他的手臂,毫不客氣的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到他身上,腳步有些虛浮的往外走,「不過沒關係,晚上讓他們分頭去那些地方去找人,如果發現了就給我打電話,沒有也沒關係……你留下和我一起。」
「好的,小姐。」不用她說他也不敢離開她半步,哥譚的危險一向是人盡皆知的,他把她的行程發給組織之後就被勒令一定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好她,天知道這都是為什麼。
……
吃過藥後原本因為發熱而遲鈍的感官和腦子都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瑞貝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藥物帶來的倦意襲來,卻在夢裡又看見了那天的場景,老闆娘給了她十美元,笑盈盈的叫她去買東西,回來時卻是滿地的屍體……
她想跑,卻又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淚眼朦朧間又轉頭看到蝙蝠俠矗立在她身後,黑漆漆的一大塊仿佛要融入進周圍的夜色里,一言不發的靜靜看著她。
瑞貝卡尖叫一聲,從夢中醒來,窗外的月光透進來,灑落在她身上,瑞貝卡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淚珠不知何時滾落下來,她緊緊的抓著被子,心臟悶沉的一陣陣發酸。
朗姆洛和她的房間是相通的,只有一門之隔,當他聽到聲音匆匆進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理智的後退半步,一時間不知道是去安慰她,還是讓她自己平靜下來,還在躊躇時,卻聽見她略有些沙啞的尚還哽咽著的聲音,「rum……」
「我在,小姐。」被猝不及防一叫,他的心驟然一顫,馬上回答。
瑞貝卡把臉埋進枕頭,好一會沒說話,正當他以為她又睡了時,又聽見她說,「幾點了?」
「一點。」朗姆洛看了看表,「他們都回來了,沒有見到康斯坦丁。」
「嗯。」她應聲,從床上坐起來,一隻手捂著頭,「你陪我出去走走。」
「哥譚的晚上太危險了,小姐,要不還是別出去了。」
「那我雇你是幹嘛的?」瑞貝卡牙尖嘴利的嗆他,動作利落的從衣櫃裡拿出幾個小時前才放進去的大衣和裙子,「你在門口等我。」
朗姆洛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得等在門口,不一會就看見她打開門,裹著一條黑色大衣,他往她大衣口袋裡放了一把小巧的手槍,自己腰間又別了一把,瑞貝卡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動作,然後掩著唇又咳了好幾聲。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滿腹的疑慮與不安被強行壓下,瑞貝卡邁開步子,走在朗姆洛前面一步的位置,昏黃路燈的照耀下的哥譚街道一如既往的寂靜,即使過了這麼久,她也仍舊對這樣的環境心生恐懼。
一直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裡,她才停下腳步,望著上面已經有些老舊的快餐店的招牌出神,朗姆洛跟在她後面,莫名有些忐忑,下一刻卻見她又邁開步子,腰板筆直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