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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跳飛快，呼吸卻控制得很平緩。慢慢直起身，感受到後腰傳來的些許酸硬，才意識到自己到底看了多久。

雲垂野躡手躡腳出去，陽光房的門掩上，只能聽到樹枝拍在玻璃上的聲音，吹不到風。屋子裡寂靜半晌，有人伸腳點地，搖椅又慢慢吞吞晃起來。

*

天氣轉涼，深秋之後初冬接踵而至，六點過窗外就黑得不見五指。花欲燃拎著菜回來的時候，夏令舉著手機獻寶似的跑到他面前：「燃哥你看！懷樂大翻車！」

幸災樂禍的樣子溢於言表。花欲燃啼笑皆非，把手裡的菜塞給他：「拿到廚房去，少看這些有的沒的。」

「這些有的沒的，還不知道從哪兒來呢！」雲垂野把一邊的拖鞋踢到花欲燃腳邊，意有所指。

花欲燃也不惱，換了鞋目不斜視：「今天你洗碗。」

夏令猛地回頭：「真的？！本來今天打賭輸了說我洗呢！——謝謝隊長！」

「什麼賭？」花欲燃問。

「賭小巫能不能後空翻，我賭能，結果他沒學過。」夏令聳肩，把菜放到料理台上。

花欲燃失笑：「沒事兒少折騰小巫，行了，你出去吧。」

夏令高高興興敬了個禮：「得令！」

他剛出去，雲垂野就擠進來了。肩挨著肩站在花欲燃邊上，後者那手肘推了他一下：「在這裡礙不礙事？」

「懷樂三代團的第一名，是你的手筆對嗎？」雲垂野眨眨眼，問他，「你在給我們報仇對不對？」

「私人恩怨，和你們沒關係，」花欲燃面不改色擇菜，「況且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一邊享受掌聲一邊剽竊他人作品，自作自受而已。」

懷樂的第一名當初是以才子著稱，拋開整個團的舞台能力來看，「創作者」這個身份尤為加分。尤其是對方的作品風格百變，一度成為粉絲吹捧的榜，逢人就夸。

天黑之後悄無聲息上線的爆料，在六點多達到頂峰，伺服器幾度崩潰。每次修復好，就會爆出第一名的某歌並非原創。三番五次，徹底吸引了路人視線。

【怎麼還有，麻了】

【麻木了，難得看上的怎麼是這樣】

【比之前IVoRy自殺式物料還炸裂】

【srds男和八卦爆料還是有區別的吧】

【笑得】

【沒有人在意塌房，我倒要看看懷樂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再說一遍！給藝人明碼排名毫無團魂的團是走不遠的！】

【懷樂傳媒倒閉了！！！】

輿論像是炸彈，衝擊波連已經有段時間沒出現的IVoRy都被波及。兩相比較，高下立現。此時花欲燃端著菜上桌，巫鍾越咬著筷子擔心自家團被攻擊。

花欲燃夾菜到他碗裡，神色平靜：「先吃飯。」

陳程要炸，他就陪他炸個底朝天。

第15章確認

hite-L的爆料從傍晚六點多開始就沒停過，以一小時一條的頻率持續更，各家營銷號甚至分工明確到哪個帳號專門爆料哪位成員，其恐怖程度堪比精準爆破。連環轟炸下，連公司帳號都淪陷在烏泱泱的評論里，懷樂傳媒公關部焦頭爛額，還沒處理好一項，另一項又來了——倒不是業務能力差，只是公司的風氣早就偏得不成樣子，很多時候藝人尤其是偶像部門，能遮掩的就絕不告訴他們一星半點，臨到事發，才著急忙慌闖進來坦白。

前幾天陳程帶著三代團請公關部吃飯，公關部還以為三代終於開竅了，整個部門高高興興吃了一頓。沒想到是鴻門宴，這群人比上一代的團還絕。提前請了頓飯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簡直是共沉淪。

懷樂這邊手忙腳亂應對的時候，IVoRy已經慢悠悠迎來年底最後一次路演了。伴隨著這次路演的還有歌《機械再生》，還沒上線，官網做了歌前奏預告。

除去練習，這次還要拍mV，包括第一歌mV的補拍。兩場的妝造布景截然不同，幸好也不急著趕工期，一天完成一部分，工作進展井然有序。《象牙塔》mV第一個布景拍攝結束，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此時歌的歌詞剛剛送來，花欲燃把列印好的歌詞遞給幾人時，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五個人拿到歌詞後找了個角落打開曲子對詞，怎麼對都覺得不順。五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最後作為隊長的雲垂野清清嗓子站起來，往花欲燃那裡去。

巫鍾越憂心忡忡：「能行嗎？」

「為什麼不行，」江雲暗靠在牆邊，「除了咱們，沒人能比燃哥更希望我們好了。」

他們說著，雲垂野已經走到花欲燃對面，他把手裡的歌詞遞到後者面前。花欲燃接過來，不解道：「怎麼了？」

「歌詞是很好，」雲垂野回頭看四個靠在牆邊的隊友，轉過頭來，「就是這歌的風格，大家都很喜歡，想自己寫詞。」

花欲燃略一沉吟點點頭：「行，你們儘快交詞過審就行。」

他爽快的態度在雲垂野意料之外，原以為對方會以剛出道要收斂或者需要鍛鍊一類的話拒絕，再不濟也要仔細斟酌，沒成想直接點頭了。雲垂野訥訥道：「這就同意了？」

花欲燃正側身調他的dV，聞言偏頭：「對你們太好還不習慣？」

「不是這個意思，」雲垂野乾笑，摸摸鼻子，「就是覺得你很信任我們。」